阿牧長歎道:“奸相一夥早想除了我,隻是一直找不到我的把柄。當時,我故意說你們兩個都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地回京交差,他們也都知道有鬼,卻又找不到證據。後來,藤真你做案次數實在太多,許多手法與以往相同,奸相耳目廣大,早就派人查探。幸得他們隻是以為,你的行為隻是一般俠盜的濟災之舉,并未想到,你其實就在花形身邊。但他們卻已然有證據證明你确實未死,隻要拿到皇上面前去,就坐實了我勾通盜匪的欺君之罪。我一倒,同時還會連累阿神和清田,到時,他們的人就可以侵入到刑部,到天牢,從此更加為所欲為了。要知牢房刑部都是國家重地,自來殺人如草不聞聲,自古以來,不知流傳下多少陰暗的手段。這些年來,我與安西先生歇盡全力,不讓奸相把持刑部和天牢,使他們的勢力無法滲透進來,才保全了許多忠義之士。不少人身受冤屈,被下入天牢後,我們都多方照顧,然後再想辦法為他們洗冤,讓奸相一黨,無法在暗中加害。一旦天牢刑部為他們所控制,則天下忠義之士,任其加罪,一下入牢房,更會肆意淩辱,就算他日冤情得雪,他們也有辦法讓人不明不白地死在牢裡。所以,奸相一旦得逞,後果将無比嚴重。幸好我們也有耳目,先一步得知了他們的計劃。事情緊急,再無他法,隻好幹脆讓阿神和清田做出大義滅親之舉,先一步舉發我,捉拿我。由此反而取信于帝王,直接就提拔了阿神坐在我的位子上,天下捕役,有司刑部,還有這天牢重地,他們的人還是進不來。而我,雖然下在天牢,自然也是吃不到什麼苦頭的。”藤真聽他言語,事情的根源居然是在自己身上,一時也不便再發作。仙道知他所言的情況确實嚴重,亦不好再責怪他,隻是自己這些日來日日揪心斷腸一顆心實如火焚油煎的滋味卻不知向何人去訴,心裡怒氣終是難消:“縱然如此,你也該給我一個信,讓我放心才是,你可知我與藤真是怎麼樣沒日沒夜地趕來,又是怎麼不顧死活地闖來,你……”阿牧這些日子亦常念及他,更知他必會焦急痛心,對他的苦怎不感同身受,苦笑道:“沒有辦法,我們雖挫敗了奸相之計,但他們也看破了我們的心意,隻是無法向聖上證實。他們不甘心之下,早已遍布羅網,六扇門中的所有人幾乎都受他們的監視,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如何敢讓人給你們報信?便是阿神與清田也受到監視,他們更怕你們找他們問原由,反讓奸相發現,所以故意以看守我為由,日夜留在天牢。天牢上下人等都是我們的人,絕無半個奸相的黨徒,隻有在這裡,我們才不怕被他的耳目探聽了真相去。”藤真餘怒未息,冷笑又問:“縱然你們千有理,萬有理,也不該明知我們已到了,又擔心牽挂,還讓我們在外頭打生打死,你們卻在這裡喝酒談笑。你這是置我們于何地,又把仙道看做了什麼戲弄對象。”此言一出,剛剛消了點氣的仙道果然面現不悅之色。阿牧明知藤真是在故意挑拔,也不能拿他發作,隻得歎道:“這卻怪不得我,流川楓是安西先生座下的第一高手,癡迷于武,早聞你二人之名,又常聽阿神清田談及你們,一早就有與你們比試較量的心願。櫻木與他又向來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自然也要插一手。在天牢内,安西先生一系占了一半的力量,沒有他們的配合,我們什麼也幹不了,我哪敢得罪他,隻好由着他的意思了。”藤真聽來,千千萬萬的理竟然都在阿牧身上,自己與仙道倒成了活該倒黴被騙受戲弄的一方了。心中氣恨,偏偏即說不過人家,又打不過人家,隻得跺足去看仙道。仙道雖亦惱恨,終是更加關心阿牧本身安危:“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三天後就是秋決了,你總不會傻得讓人砍下你的頭?”清田嚷嚷着插口:“天下哪有那麼傻的人,何況是阿牧哥,即然你們已經會合,今夜就立刻偷偷出城,隻要小心一點,避過奸相耳目便是。”“那三日後秋決又去斬誰?”藤真斜睨阿牧,大有恨不得立刻讓他的腦袋被砍下來之勢。阿神笑道:“牧紳一一代英雄,隻因一念之差,走錯一步,做出這有負君恩國恩之事,身陷牢籠之中,愧悔不及。終是豪傑人物,不甘于萬人眼中受辱被斬,在牢内留下血書撞牆而死。我等雖有心防範,無奈他死志太堅,武功又高,用力一撞,已然撞得腦漿迸裂面目全毀了。”藤真聽得冷哼:“奸相一黨就會如此輕易放過你們,皇帝難道也這樣容易上當?”阿神隻是微笑:“這牢房中代代相傳,自有許多見不得人,卻足以欺上瞞下的手段,我們即敢這樣說,自然有把握做得天衣無縫,死者必是該死之人。而且大緻身材與大哥一般無二,容貌雖難盡象,但腦袋已經撞爛,如何查得出來?最重要的是,我們早已買通了皇帝身邊的幾個太監,讓他們暗暗引導皇帝。所以這幾天,皇帝所遇的許多日常小事都會讓他不自覺想起大哥以前的種種好處,數次有人刺駕時的相救之功,以及,多次将宮中失去的至寶追回的大功勞。皇帝念及舊情,多少也會有些傷懷,再聽到大哥死狀之慘,必生悲憫之心,到時奸相縱然有意刁難,皇上也會把他壓住,讓我們把屍體安葬了事,不會讓他們再查檢屍體,驚擾死者安甯了。”他這裡淡淡道來,藤真與仙道卻沒來由身上一寒,互望一眼,自此方覺這官場玄妙實在難言,這些在朝政中打滾的人竟是胸有山川之險,腹有江海之深,一個比一個心術深沉,一個比一個手段詭異,二人往日裡都是自負聰明之輩,如今卻開始慶幸,幸好他們不是官場中人,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這樣讓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呢。此時,牢門忽然打開,流川清冷的語聲傳入五人耳中:“外頭奸相監視的人開始換班了,正是脫身之機。”阿神目注阿牧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你們快走吧。”話雖如此,目中卻流露出濃濃的不舍。阿牧目光深注阿神,良久方道:“阿神,從今以後,一切都交給你了。”阿神眼中一濕,肅然對阿牧深施一禮:“兄長數年來言傳身教,弟謹記于心。自此後行事,不敢有半點有違天理之處。執法應如山,而山峰須是情義理!此言此語,弟永生不忘。他日若有背今朝之言,願死于兄長掌下。”他臨别相表心迹,而一向象猴子般活躍,嘴上永遠說個不停的清田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而這個向來以英雄自許的漢子卻沒有半點掩飾自己此刻的失态。阿牧最後再看一眼,這些年來相伴相随如同手足的兩個兄弟,長歎一聲:“珍重!”随即握住了仙道的手“我們走吧!”從此,他的生命将會完全改變,從此,他的身邊相伴的,将是另一個對自己無比重要的人。而仙道心中雖仍有些氣憤,卻也終是立時用力緊緊地反握他的手。星月下三匹馬如風馳電掣般遠離了京城,遠離了政局,遠離了曾經令得阿牧牽牽挂挂放不下的朝庭大事國家大局,也遠離了風雲變幻生死激揚的精彩歲月。他可會留戀,他可會後悔,他可會怅然?伴着馬蹄聲,仙道詢問的語氣很淡,可淡漠中又有一種執着的堅決:“阿牧,當你發現這件事後,真的隻有自己頂罪這一種法子嗎?你真的無法自救,無法自辨,甚至無法先下手為強毀滅證據了嗎?”天底下再也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阿牧的精明厲害了,直至此刻,他仍然不願相信,阿牧真的是無可奈何之下才走這一步路的。阿牧的語聲也同樣很淡:“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隻是這些年來,處處與人鬥心機,時時刻刻要防備人,我也确實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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