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川楓的劍勢淩利絕倫,每于最不可能處頻出奇招,倒比這個自稱安西座下第一人的櫻木高明出不知多少來。隻是在流川楓如此可怕的劍勢下,仙道的劍法身形猶自潇灑飄逸。若是旁人必然拍掌稱奇,對仙道佩服無比。可是素知仙道的藤真卻明白仙道已極之危險了。仙道是個生來就灑脫自在的人物,武功也專走這一路,縱然比武時處于下風,他的氣度也一樣灑脫自然,縱然被人一劍穿心,隻怕在那前一刻,他看來,也還是潇潇灑灑神仙樣的人兒。事實上此時他已落盡下風。倒不是他不如流川楓,實是另有原因。藤真與他相知太深,隻一眼就看出了仙道的問題所在。要知道,仙道的武功要谛就是保持一顆超然的心,不執着于任何事物,才能于臨陣之時超然于戰局勝負之外,可是仙道如今一顆心已完全因為牧紳一而亂,變得患得患失,越是覺得這一戰隻能勝不能敗,越是無法正常發揮。更何況流川楓的劍法淩厲無情,仙道卻不敢下殺手,流川雖許下諾言,但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在旁觀,如若真的殺了流川或是将他重傷,誰知旁邊的人會不會一怒之下,群起而攻。高手過招,豈容半點雜念,象仙道這樣束手束腳,自然有敗無勝。藤真氣急,暗以真力發聲罵道:“仙道,你這個混帳,你到底是想見牧紳一還是活得不耐煩要自殺?”仙道越打越處在下風,越是戰局不利越是心亂,此刻聽藤真怒罵,直如醍醐灌頂,忽然間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來,立時收攝心神,将所有的雜念情緒盡力忘懷,一顆心明鏡不染。對着面前那招招式式奪命招魂的敵人淡淡一笑,說不出得灑脫自在,于此同時,所有的生死勝敗也都不再挂懷了。藤真分心對仙道說話時,已被櫻木搶攻了二十餘招,身法稍滞,頭上一涼,束發絲帶竟被削斷,令得他亂發披下,襯着他身如飛鴻,劍如星芒,在黑暗的天牢中,隐約見他蜜色發絲掩映下如金童般俊美的容顔,别有一番震人心魂處。連櫻木都不由咦了一聲:“這小子,原來比狐狸還要漂亮一點兒。不過,你别老是跑來跑去啊,是男人就跟我正面打一場啊。”“你以為人人都象你這般是隻知逞勇的匹夫嗎?”藤真冷言相譏,心中卻暗暗驚駭。要知,象櫻木這樣擁有驚人力量和氣勢但稍欠技巧磨練的高手他不是沒遇上過,通常碰上這種人,隻要能避其鋒芒,令其無法一鼓作氣成功,反而一而衰再而歇就可以輕易擊敗了。所以,一般,與這種人對敵,隻要前五十招不為其所殺傷,後面,就隻有自己殺他的份了。可是這個櫻木卻不同,此刻至少已攻出百餘刀了,可每一刀出手,仍和第一刀一般威力氣勢十足。安西先生果是不世人傑,座下弟子個個非同凡響。藤真一邊歎息,一邊苦笑。他不是無法打敗櫻木,他隻是沒把握在打敗櫻木後能全身而退,此刻暗中不知伏了多少人,他情願暫時和櫻木纏戰,也絕不敢讓自己受下重傷,失去戰力。此時的流川卻忽然退出與仙道的戰團,搖身一晃,攔到他與櫻木中間,一劍攔下了櫻木的刀。櫻木瞪大了眼罵:“幹什麼,狐狸,你自己勝不了,就想害我也沒辦法勝是嗎?”流川神色不動,冷冷說:“白癡,輸了就要認輸,你根本打不過别人。”櫻木怒極,還要發作,流川已冷然對仙道說:“你赢了,我帶你去見他。”也不等二人說話,也不理櫻木怒氣,拉了櫻木扭頭就走,完全把背門賣給了仙道藤真,好象半點也不擔心他們偷襲一般。仙道藤真面面相觑,實覺安西先生這個無名于江湖但實力驚人的弟子難以測度,隻是此刻也隻得橫下一顆心,不管後果如何,跟着流川楓走了。同時,還在心中暗暗佩服流川的決斷,一旦發現沒有勝機,就乘敗勢未定抽身認敗,雖然輸了,卻輸得如此精彩。看來,以往他們都太過自大了,天下之大,真還不知有多少人傑。也不知在陰暗中走了多久,已來至天牢中最下層最陰冷的角落。望着眼前無窗無欄,隻有一塊完整的花崗岩所形成的牢門,二人心中都一緊。任是蓋世高手,被關在這種地方,果然是萬難脫身的。流川楓上前也不知碰了門上哪一處,門立時打開,二人終于看到了他們一路懸念擔心,并為之冒生死之險的牧紳一。兩個人一路來不知擔了多少心,為了牧紳一的處境做過多少種假設,英雄末路豪傑被困到底會有多少悲涼無奈和悲壯傷痛,兩個人多多少少都做了各種心理準備。但無論他們怎麼想,都想不到事情竟是這樣的。看到牧紳一此刻的情形,縱是以他們二人的修為定力和才智,也不免同時湧起了殺人拼命的沖動。之三十九本該陰冷凄涼的牢房裡溫暖光明。燭光輝映下,他們為之憂心無盡舍生忘死的牧紳一正悠悠閑閑,坐對滿桌酒席。坐中相陪的正是自入京師以來,他們怎麼也找不着的阿神與清田。此時,清田正不知與阿牧說着什麼,說得高興放聲大笑,阿神也正含笑為阿牧斟酒。他們在外頭心急如焚打生打死,這裡三位在這兒飲酒作樂,就差沒有叫美女歌妓來助興了。眼見二人來了,阿神笑着起身:“你們可來了,我們一直在等你們。”仙道與藤真怒極反笑,随即步入,沖三人一笑,一笑未絕,兩把劍已如匹練一般同時刺向了阿牧。劍勢淩厲兇狠,全無半點容情,可見二人是真正動了肝火了。阿神與清田哪肯趟混水,早就躲得遠遠的,确定不會遭池魚之殃後方才口口聲聲勸阻。阿牧雖知他們必惱,也沒想到二人一句招呼也不打,說出手就出手,而且還如此狠毒,情急間将桌子猛得一掀,擋得二人一劍。仙道與藤真何等身手,劍氣所及,木桌立時四散,阿牧再無掩護,二人的劍勢反而愈盛。阿牧武功雖好,亦難擋二人聯手,再加上本來就理屈在先,心下正虛,此刻自然手忙腳亂。阿神與清田平生難得見阿牧狼狽至此,竟生興災樂禍之意,口中雖是勸阻,卻誰也不肯上前相助。仙道藤真憤怒已極,也不理三七二十一,隻想刺他兩劍出出氣再說,忽然同覺身後一涼,殺氣侵體,二人本是高手,立刻警覺,同時收劍還招。阿牧危機始解。流川楓冷然收劍,冷冷說:“天牢之内,不得打鬥,否則我職司所在,便需拿人。”二人見流川楓神情,知他絕對是說到做到,櫻木方才更是沒有打過瘾,此刻一副手癢的樣子,可見他們二人随時會動手。仙道與藤真此刻滿腹疑問,哪裡有功夫與這兩個難纏的人物糾纏,隻得恨恨瞪着阿牧,暫時住手,心裡盤算着以後如何算帳。流川見二人不敢再鬧,冰冷的臉上忽現一絲笑意,用一種奇異得不似從他口中說出的輕松語調道:“你們慢慢談吧!”話音一落,已與櫻木退了出來,同時,大石門緩緩關上,除了在場五個人,再也無人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了。阿牧見二人仍滿臉怒色,看看自己現在的一身狼狽苦笑說:“我也是不得己,雖然有些對不起你們,如今,你們也該出了氣了。”藤真除了對花形之外,在任何事上都吃不得半點虧,當年受阿牧一掌,他記恨到如今。更何況現在被如此戲弄,豈是一句話可以消氣的,隻是冷着臉哼了一聲,心中實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仙道素來灑脫,凡事都少放在心上,便是以往屢次被藤真占便宜也總是一笑置之,但對阿牧終是放不下,這一路來為他揪心牽挂,如今才知,一番心意,竟是喂了狗還不如,心中的不悅更是形于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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