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扯住自己衣襟哭的模樣,東方炻仿佛看到不棄過十七歲生日時那一天她無助的模樣。當夜,一隻船由随州出發,直奔大江北岸的登州。此時不棄和朱壽在登州府赢了十萬兩銀子後,踏上了往西楚州的路。不棄還是小厮打扮,天漸漸涼了,她換上了青布棉襖,戴了頂皮帽子,騎在馬上意氣風發。“壽壽,你知道彩票不?這玩意兒也是賭法的一種。每五天可開獎一回,填中數字順序的就赢了。兩個銅錢一張,我保證蘇州府賣菜的老頭兒都會忍不住買上一張的。蘇州府的商人們這麼有錢,每期随便扔上五兩十兩銀子買絕對沒有問題。咱們還能把彩票做到杭州府,揚州府去。以兩個銅闆博一萬兩銀子,你說你會舍不得花兩個銅闆?”不棄唠唠叨叨的說着。完然沒看到朱壽瞪圓了眼睛,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層層紅暈湧上朱壽的臉,他口氣的說道:“小姐,哪還等什麼?我保證,不出一年,這彩票就可以賺上幾百萬兩銀子。這個還有新式的賭技,讓東記抵着朱府做生意好了,咱們也不怕了。”不棄歎了口氣,目光望向望京城的方向道:“這樣的斂财法好是好,就是不能做。”“為什麼?”“這個太無技術含量。我說的是能有官府支撐着的獨家生意。以朱府的信用來保證。可是别家不會做嗎?朱家是江南首富,控制得最嚴的是蘇州府。别忘了蘇州府是靖王爺的封地,還有蘇州知府呢。這兩人若是要争看做,叫官府打壓朱府,由靖王府出面做,老百姓更相信商家,還是官家?杭州揚州難不成就沒有地頭蛇了?再說了,消息傳出去,皇帝陛下起了心,他要全國發行,讓官府名目張膽的做。朱府難不成敢和皇帝陛下搶?彩票一出,不超出一個月,朱府就肯定做不下去。咱們不能用,幹脆就不用。便宜别人的事咱不幹。”朱壽臉上的紅暈消失了,歎了口氣發現的确如此。不過,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崇拜的望着不棄道:“孫小姐肯定還有别的方法。”不棄哈哈大笑起來:“有啊。我這一世的經曆不得不說太神奇。”她馬鞭一指,揚起下巴道,“别忘了,我與望京莫府有淵源,朱府差的銀子,我總會想到辦法叫莫府替咱們出!”朱壽一激靈:“孫小姐,你要殺了莫若菲以莫老爺女兒的身份繼承莫家?”不棄詫異的看着他,笑得前仰後合。她忍住笑道:“莫府是百年世家,嫡系子孫死了,還有無數的旁系宗親,怎麼可能讓一個私生女兒去繼承莫家?我連莫府的宗祠都沒進過呢!再說了,我是朱家的女兒,我才不會認莫家老爺是父親!”見朱壽不明白,不棄嘿嘿笑道:“到時候再說吧。隻希望莫府不要在這時候跳出來和朱府為難。”依不棄的想法,她不到萬不得己,她是絕不會和莫若菲相認的。一如她先前所想,這一世他和她生在不同的環境,擁有了各自的人生。能不打撓就不打撓,各自惜福好了。兩人并不知道,東方炻就在他們身後五十裡開外,緊緊地追了上來。大風自戈壁灘上刮過,一座土丘後埋伏着數名悍匪。一名長着山羊胡子的瘦削漢子小心的滑下山坡道:“再過三日,他們就要出戈壁了。回去!”一行人騎上馬,僅留下一人繼續跟着前往江南的茶葉商隊。馬蹄上襄了布,沒有揚起半點塵土悄悄的離開了。隔了片刻,土丘前奔來一騎,黑衣箭袖,系着黑色的披風,馬身系了個箭囊。正是扮成蓮衣客的陳煜。他遠遠的望着商隊消失的方向默想着馬大胡子不下手的原因。他下了馬仔細在戈壁灘上辨認着馬蹄踩下的痕迹,順着那行悍匪消失的方向追去。這片戈壁一眼望不到頭。戈壁灘中心有片浩潮的沙漠。有千萬年被風沙侵蝕的石林。間或有着零星的小塊綠洲。石城駐軍出動數次,都沒有找到馬大胡子的巢穴。每次進得石林與沙漠死傷慘重。陳煜以商隊為誘铒想引馬大胡子出來。現在他斷定,馬大胡子對茶葉沒興趣,他應該等着商隊從江南賺了金銀,采買了物品後才會下手。商隊一去一回至少三到四個月,他等不及這麼長的時間。陳煜在離石林和沙漠最近的綠洲休息了一晚,由馬吃好喝好,灌足了兩皮囊的水後,朝石林奔去。此2寸‘不棄和朱壽已經進了戈壁。龍門客棧準确地說,不棄和朱壽是到過了戈壁邊緣的一個小鎮。遠處青山如屏,一條大河自山中奔出繞小鎮東去。小鎮就座落在河灘地上。炊煙袅袅,縱是初冬時節,青山仍綠,隻是路旁衰草連片。鎮不大,隻有一條街,十來戶人家,都是低矮的石頭房子。小鎮盡頭靠山的方向伫立着一幢二層的樓房,如鶴立雞群。一道被年月染成了土黃色的旗幟半死不活的挂着檐下。上面龍飛風舞寫着四個大字:“龍門客棧”。不棄張大了嘴望着龍門客棧,歡呼一聲:“壽壽!如果客棧的老闆叫金鑲玉,我一定把她聘來給你當老婆!”朱壽也張大了嘴,怪異的看着不棄,隔了很久才顫聲道:“孫小姐,她,她她就叫金鑲玉!”他的聲音很小,像琴弦的最後的一撥,顫音袅袅能繞梁回味。不棄吓得哆嗦了下,不敢置信的問道:“她,她,她也賣十香包子?”朱壽哭喪着臉道:“她不賣包子,開客棧開賭坊賣姑娘。”不棄松了口氣。還好她不賣十香包子,否則她會以為這麼多年是活在一個夢境裡。縱是這樣,她還是對小鎮盡頭面對戈壁的龍門客棧和客棧裡的叫金鑲玉的老闆産生了種極荒謬的感覺。“你以前來過這裡?”“嗯,大江南北隻要有賭坊的地方,我都到過。”“你知道……為什麼它要叫龍門客棧?”朱壽笑道:“出鎮往西有座山。層巒疊障,山勢險峻。山崖直抵飄下一條清溪,山道順溪而建,兩邊山岩夾峙,就像咱們蘇州的夾皮小弄,出口如門。過了龍門山視線為之開闊,千裡戈壁橫亘在面前一眼望不到盡頭。所以,這裡叫龍門鎮。客棧名叫龍門客棧也不如為奇。要去西楚州必經此地。要麼,進深山老林翻山越嶺多繞上兩個月的路。林子裡有猛獸容易迷路,所以,都會在龍門鎮打尖歇飄,補充食水幹糧,再走。”不棄點點頭道:“難怪她又開客棧又開賭坊還當老鸨。往來的客商包裡銀子,不得不在這裡歇上一兩天。金鑲玉做生意不賴啊。”朱壽苦笑:“孫小姐,靠山易遇強盜。金鑲玉一個婦道人家敢獨霸龍門鎮的生意,你以為會有這麼簡單?隻不過,她喜歡賺穩當銀子,不會輕易下手罷了。朱府想和東平那做茶葉生意,買來的消息是,這女人極可能暗中還做情報生意。賣給官府,賣給強盜,也賣戈壁的悍匪。左右逢源,幾方勢力牽扯下倒讓龍門客棧一直屹立不倒。”不棄頓起仰慕之心,頓時對這位異世版的金鑲玉好奇得不得了。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客棧門口,早有小二眼尖瞧見他倆,殷勤上前牽了馬匹請他們入店。才進門,就聽到一陣吆喝聲和骰子嘩嘩作響的聲音。牆角站着幾個穿紅披綠濃妝重抹的風騷女子。見了朱壽進來,一女子搖晃着身體就走了過來。正要開口說話,朱壽伸手攔住笑咪咪的自懷中扔了一串銅錢過去搖了搖頭,拉着不棄尋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那女子收了銅錢抿嘴笑了,一步三搖又回到了牆邊懶洋洋地靠在了柱子上。“壽壽,你給她錢,她會不會對你更加有興趣?”不棄好奇的看了幾眼那幾個妓女問道。“不會。我已經婉拒了。得了錢她們很識趣。”不棄哦了聲,轉過頭瞪圓了眼睛在堂中尋那位金鑲玉,突聽得屋角傳出一聲:“老娘今天作莊,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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