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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第1頁)

也不知道這魚吃起來味道如何。言枕詞一念閃過。日思夜夢,下回我該吃盤魚去了,也不知這是海魚還是河魚?緊接着,糾纏意識的夢境随着身體的蘇醒漸漸消散,周遭的一切開始通過五感向主人反饋。言枕詞意識到自己被人放在一張床上,身前圍了兩個人,一個人在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麼毒、什麼傷,另一個人并不怎麼說話,隻偶爾接上兩句。但之前模模糊糊的香氣突然變得鮮明起來。這道香氣十分熟悉,他曾經聞到過,是——言枕詞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倒映出曾經歇過一夜的房間。他肩背一動,剛要挺身而起,卻覺胸口劇痛,還未真正起身,已劇烈咳嗽出口:“咳咳咳——”“道長小心,”旁邊傳來聲音,正在一旁炮制藥材的百草秋連忙過來道,“道長的傷勢很嚴重,需要靜心休養才行——”言枕詞閉目運功,但滿身玄功剛轉到胸口之處就陷入滞瑟之境,無論如何也運轉不下去。他複又睜開眼睛,看向床前之人:“大夫是?”百草秋忙道:“我姓百,百草秋。”言枕詞道:“我這是中了毒吧?”百草秋道:“不錯,道長中了鬼瘴,這鬼瘴是由上萬種毒物混合而成……”言枕詞:“我知鬼瘴,這東西沾上十分麻煩,因為毒素太多,互相糾纏,很不好解。不過它亦有一個極大的缺點,短時間内很難侵蝕入武者體内,我統共在鬼瘴中呆了息,按理而言,不止受此劇毒。”百草秋小心翼翼:“不錯,所以我方才仔細研究了道長的身體。發現道長之所以中毒深重,可能是……”言枕詞溫和道:“很可能是被界淵強行将毒物拍入體内?那時處處皆毒,以他手段,要做此事,不難。”百草秋不敢說這個名字,今日的一戰給了他很深的陰影,隻含混道:“既然道長明白……道長要記着,在毒素拔除之前,千萬不能動武,否則毒入心脈,有喪命之險。”言枕詞随口回答:“我知道,盡量不動手。”百草秋強調:“真的會死的!”言枕詞笑道:“大夫放心。”他話鋒一轉,問了現在迫切想要知道的一事,“救我的另外一人呢?”百草秋不放心,覺得眼前道士根本沒有明白讓自己愁白了頭的鬼瘴究竟有多嚴重。但他隻能回答:“道長是說原姑娘嗎?她在後院……”言枕詞下了床。這棟别院他并不陌生,但也說不上熟悉,畢竟他也曾因受傷而在這裡住過一個晚上,還去廚房逛了逛,沒找到什麼吃的,倒看見了一柄小鏡子。回廊的檐腳滴滴答答落着水,廊外石牆,牆下石桌,石縫中的野草,石縫外的大樹,一切和最初一般荒涼靜寂。但此番回憶,這表象之下,更多的記憶與細節卻一一被翻起。那日晚上,他去找界淵,于荒神教之外看見一個和音流長得很像的人,而後他入殺陣,這人消失,原袖清卻出現将他帶走。後來他在此住了一夜,明明是個一地孤冷的院子,卻在廚房中見到了一柄小鏡子,又有嬌嬌從房間叼出一朵鵝黃小花。再繼而,在原袖清與刀十三決鬥之後,原袖清所說的“再托付”與“都”。一切似乎都指向一個答案……最後一折回廊也走盡了,言枕詞來到後院,見院中立新墳,墳上還未刻字,墳前有一黃衫女子跪坐在地,她撐着一把油紙傘,傘的一半搭在了新墳上邊,新墳未濕,她的衣擺卻濕了大半。猛地一陣風過。大風将女子手中的傘刮得歪了,她下意識側頭躲雨,那張和原音流十分相似卻更顯柔美的面孔刹那就撞入言枕詞眼中。這一回,言枕詞再沒有将男女錯認。他站在原地,原音流,界淵,原袖清,黃衫女子,一個個人走馬燈似出現在他眼前心中,誰是真,誰是假?他遲遲不能做出決定,心中悲痛更因如此而混入了許多古怪之情。直到耳旁傳來翅膀撲扇的聲音,言枕詞回頭一看,嬌嬌冒雨飛來,嘴巴一張,說的就是:“臭道士和——”言枕詞立刻接話:“和誰?”嬌嬌收了翅膀停在廊下,歪頭看言枕詞:“臭道士,鳥為什麼要告訴你。”言枕詞苦歎一聲:“鳥若死,必因嘴賤而死。”言罷,他伸手一指看過來的黃衫女子,從容道,“鳥會說仿她的聲音嗎?若不會,不是好鳥。”嬌嬌大怒,立刻變聲,聲音婉轉嬌柔:“臭道士壞道士色道士——”言枕詞:“……”黃衫女子:“……”作者有話要說:黃衫女子=原妹=原音流黃衫女子慢吞吞自新墳前起身。她轉身面向言枕詞。言枕詞總算看見了對方真正的模樣。眉如彎月,睫似靜蝶,膚如白雪,唇是花紅,回身相迎之際,美人目同流波,盈盈一睐,便入心湖。言枕詞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他覺得這張面孔對自己的影響有一點大。而後他不給身前人張口的時間,率先開口,直切重點:“原弟是你什麼人?”黃衫女子眨了眨眼;“是我爹爹。”言枕詞欣然接話:“好侄女。”黃衫女子歪了一下頭,無辜道:“可是爹爹從來沒有應過,你看上去和我一樣大,我叫你言哥哥好嗎?”言枕詞真沒有忍住,打了一個寒噤。黃衫女子又道:“我知道哥哥是叫你好師父,要不然……”言枕詞心中頓生不好預感:“等等——”黃衫女子試探問,聲音輕輕的,帶點小心:“我也跟哥哥一樣,叫你好師父?”過去的人,現在的人,過去的聲音,現在的聲音,重疊交錯,合為一體。言枕詞:“……”他心中莫名生出“是我輸了”的感想。他鎮定一下,揮去心頭波動,重整旗鼓:“我和音流師徒許久,從未聽他提過有一妹妹。也未曾聽聞原府還有一個小主人。”黃衫女子輕輕一笑:“哥哥也很少提爹爹吧?大家也不知道原府主人化身決塵人一十五年呢。”這……還真是。言枕詞想。黃衫女子道:“本來家事不應挂在嘴邊,不過言哥哥不是外人。我将事情告訴言哥哥應該無礙。二十年前穢土動亂,媽媽本有機會逃出生天,但為了保護我,終于還是不幸殒命。而後爹爹趕到,在石洞中找到了我,卻再也找不到媽媽的遺軀……”“原弟膝下既有一雙兒女,哪怕痛失摯愛,也該收拾心情撫養佳兒佳女。為何偏偏遠走北疆,多年來對音流不聞不問?”言枕詞疑道。“因為哥哥像媽媽。”黃衫女子道,“本為神仙眷侶,終究陰陽兩隔,隻恨天不假年。爹爹已不忍再見任何可回憶起媽媽的東西了,就連他的随身兵刃,這許多年來,他也不曾細細看過。”“但恕我直言,”言枕詞沉吟道,“你應更像巫真人才對。”若原袖清因巫頤真之死甚至不願再見到原音流,那麼為何肯帶着比原音流更能讓他想起巫頤真的黃衫女子?黃衫女子微一沉默:“那是因為爹爹沒有辦法放下我。我出生時本有些先天不足,媽媽當年去穢土,便是為尋找能根治我身上病根的奇物。”言枕詞一驚。黃衫女子并未說完:“其實當年媽媽并未想要帶我一同前往的。但是我那時尚小,不願離開媽媽,哭鬧着同媽媽一起去了,并未曾想到此後種種。”言枕詞欲言又止。黃衫女子反而露出淡如煙雨的微笑,似輕輕一擦,便能将其從她臉上擦去:“前塵往事便是如此。哥哥是不該提我的。”“此事非你之錯,音流更非這樣的人。”言枕詞不假思索反駁道。“言哥哥似乎很了解哥哥。”黃衫女子淺笑道,“實則哥哥想提我也并無地方可提,一别多年,我未見過哥哥,哥哥也未見過我。”“我當日在荒神教外看見姑娘——”言枕詞道。“那時我聽說哥哥到了北疆,本想悄悄去看一眼,可好像如同過去一樣,也未能知道此後種種……”黃衫女子的聲音越來越低,她飛快地低了一下頭,再擡起時已道,“言哥哥傷勢沉疴,還是多加休息吧。我先回房了。”“等等。”言枕詞下意識道。黃衫女子回頭看言枕詞。“……姑娘姓名?”言枕詞腦中念頭萬千,但想了半天,隻問出這句話來。“原,原缃蝶。”說罷,她轉身離去。美人斂目,臻首低垂。黃蝶?言枕詞看着獨自離去的人影,黃衫于風中微揚,真似一隻纖弱黃蝶,消失雨幕之中。“臭道士看傻了,真是個色道士!”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嘟囔,打破了言枕詞的沉思。言枕詞轉頭看鹦鹉。嬌嬌吃了好幾次虧,此刻羽毛奓起,連退幾步,謹慎道:“臭道士想要幹什麼?”言枕詞:“鳥來仿我的聲音,若仿不會,就不是好鳥。”嬌嬌特别鄙視地瞅了言枕詞一眼,就不說話,撲扇翅膀追随原缃蝶而去。言枕詞看着嬌嬌遠去的背影,心中狐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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