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恕罪。&rdo;她低低道。皇帝注視着她,好一會,自嘲地一笑。&ldo;你也像别人一般畏懼朕,是麼?須得恭恭敬敬,一不留神便會丢了性命?&rdo;他低低問,&ldo;王徽妍,朕若是為這般事就治罪,你可會覺得,朕仍是當年那個讨嫌之人?&rdo;呃?徽妍愣住,望着他,神色複雜。&ldo;罷了。&rdo;不等她回答,皇帝道,&ldo;回馬車去吧,他們送你回家。&rdo;徽妍仍不知所措:&ldo;陛下……&rdo;&ldo;朕說了,朕是來賀喜的。&rdo;皇帝看她一眼,徑自往宮苑深處走去。徽妍坐在馬車上,直到出了明光宮,仍覺得心神仿佛不知去向。上次在清漪殿,這次在明光宮,皇帝每次見她,都能掀起驚天巨浪一般,讓她魂不守舍。是因為他是皇帝麼?徽妍不清楚。但她知道,皇帝每次見她,似乎都有意地避開彼此的身份。他們之間,像是守着某種秘密,他們在一起待着的宮殿,或者馬車,或者苑囿,都是這秘密的保留之處,而一旦離開,他們就會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徽妍閉眼,揉了揉發脹的額角,想讓那些繁雜而叫嚣的心緒平靜些。回憶起他說的那些話,徽妍隻覺欷歔而無奈。皇帝是上位者,他們對于下位之人,總是能夠很輕易地示好,而下位者自當感激涕零地伏拜謝恩。他們有時會看起來十分友善,平易近人,讓你覺得他們人畜無害。可一旦你真心這般想了,疏于防備,便極可能有朝一日忽而跌入深淵。便如先帝對待她的父親。經曆過八年前的那些事,徽妍對長安城裡那些美麗的宮殿和甲第裡的人和事,都有了深深的防備之心。哪怕……那是一個曾經被她毫不客氣教訓過的人,親口告訴她,他喜歡她。皇帝的侍從如來時一樣,恭敬有禮,将徽妍送到家門前,就回去了。王缪見她回來,欣喜地迎上去,&ldo;怎去了這般久,我等一直盼着你……咦,這衣裳怎有些濕?&rdo;徽妍看看身上的衣服,回神,道,&ldo;方才飲水灑了。&rdo;&ldo;這臉也無精打采的。&rdo;王缪端詳着她,随即又恢複笑容,&ldo;快去換衣裳,府中來了客人。&rdo;&ldo;客人。&rdo;&ldo;你猜是誰?&rdo;王缪一臉神秘。徽妍實在沒心情跟她玩鬧,道,&ldo;長姊,我甚疲倦,想去歇一歇。&rdo;&ldo;不可,唯你歇不得!&rdo;王缪笑眯眯,&ldo;來的客人是司馬公與司馬府君!&rdo;徽妍一怔,心中登時啼笑皆非。這般湊巧,剛去了一個又來了兩個,今日是輕易過不去了。她隻得打起精神,回房梳洗一番,換了衣裳,走到堂上。司馬融今年五十多歲,精神矍铄。徽妍上次見他距今,也隔了八年多。見禮時,司馬融笑得十分慈祥,将她端詳着,感歎道,&ldo;一别八年,女君仍青春無改,餘卻已是白發老叟,垂垂老矣。&rdo;徽妍忙道:&ldo;公言重,鬓發仍青,何言垂老。&rdo;司馬融笑而搖頭:&ldo;不複當年矣。&rdo;兩家人許久未見,寒暄一陣。從前司馬融到家中做客,與王兆下棋論書時,多是王缪在旁侍奉,故而王缪與他最熟,說起些家常之事,噓寒問暖,亦是熱絡。徽妍的心思仍被先前的事攪着,聽着他們的話,卻有些走神。……你喜歡司馬楷,是麼……她想起皇帝的話,再看這堂上的和樂光景,覺得有些尴尬。自己就像是個剛剛被人捉了馬腳的小賊,被事主質問,你之前說的全是托辭,是麼?你不嫁我而嫁他,是因為你不喜歡我而喜歡他,是麼?那是實話啊!她對自己說。而皇帝……徽妍知道,他大概真不會再糾纏此事了,從此以後,他們各自歸位。他是皇宮裡的天子,她是一個在家中cao持家務的婦人,與長安千千萬萬的女子别無二緻……忽然,她發現對面的司馬楷在看着自己。目光相遇,司馬楷注視着她,片刻,唇角彎了彎。徽妍的臉熱了一下,也彎彎唇角,卻不太自然地移開目光。司馬融對徽妍格外關切,沒多久,便與她說起話來。問起她在匈奴的事,還有弘農家中的事。&ldo;近來暑熱新起,戚夫人亦是有心,讓小兒帶回的藥材甚好,女君還家,還請好好替老叟謝過戚夫人才是。&rdo;司馬融道。徽妍道:&ldo;公台客氣。&rdo;王缪道:&ldo;說起暑熱,妾記得端午那日,宮中要分枭羹,不知如今可還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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