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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看書>暮春之令 > 第51頁(第1頁)

第51頁(第1頁)

☆、????聽得這話,皇帝面色劇變。&ldo;誰要聽你肺腑之言!&rdo;他氣急敗壞,&ldo;你當初說要侍奉母親不做女史,朕準了,你說你不想入宮,朕可說過不字?你就這般迫不及待……王徽妍,擡頭看着朕!&rdo;徽妍擡起頭來。皇帝看着她,卻愣了一下。隻見她眼圈通紅,雙眸中漲滿水光,眼淚不住湧出來,卻将嘴唇緊抿着,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她望着他,害怕又委屈,呼吸帶着哽咽,肩膀微微抖動。聲音好像被什麼梗在了喉嚨裡,皇帝的喉結滾了滾,想繼續罵,卻突然說不出來。&ldo;你這是做甚。&rdo;他皺起眉,&ldo;不準哭!&rdo;徽妍的眼淚卻流得更兇,打濕一片衣襟。她用衣袖捂住嘴,卻擋不住哽咽的聲音。皇帝有些不知所措,少頃,煩躁地朝外面道,&ldo;鄭敞!駐跸!&rdo;未幾,馬車停下來。皇帝掀開車帷下去,面色不豫,對鄭敞道,&ldo;你教她莫哭。&rdo;&ldo;呃,臣……&rdo;鄭敞看看車内啜泣不止的徽妍,詫異而迷茫。皇帝卻不管他,下了車,自顧向前走去。鄭敞一臉尴尬,心想我雖有妻有女,也不是女子啊,怎知如何勸女子止哭……可又不敢違命,隻得賠着笑,向徽妍道,&ldo;女君,莫哭了……&rdo;話沒說完,卻被走回來的皇帝拉開。&ldo;下車,随朕來。&rdo;他對徽妍道,面無表情。徽妍仍邊哭邊擦眼淚,看他一眼,卻還是依言下了車。&ldo;不必跟着。&rdo;皇帝對鄭敞道,帶着徽妍往前走。徽妍下了車才發現,四周僻靜,已經不是街市之中,倒是像一座苑囿。待得看到遠處高高的阙摟,徽妍才辨認出來,這馬車竟是順着城北闾裡的街道,一直走進了明光宮的宮苑裡。皇帝走在前面,徽妍走在後面。誰也沒說話,各懷心思。隻有徽妍仍然抽氣的聲音,哽咽停也停不住。徽妍的步子小些,漸漸有些落後,走了一段,隔出一丈來。皇帝回頭發現,停住腳步。徽妍看着他,也停住腳步,一邊吸着鼻子一邊抹眼淚。忽然,皇帝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絹帕,遞到她面前。徽妍一怔。皇帝卻不看她,側臉上滿是不耐煩,&ldo;快擦了。&rdo;徽妍忙接過,把臉上拭了拭。&ldo;又不是孩童,說你兩句,哭甚。&rdo;皇帝瞥了瞥遠處的鄭敞和侍衛們,表情仍然冷硬,&ldo;你怎這般難說話,朕說你說錯了?&rdo;徽妍聽得此言,眼圈又是一紅,淚水湧出,哭勁再起來。&ldo;妾……妾不知該如何說話……陛下……陛下才不怒……嗚嗚……&rdo;她的聲音哽咽得破碎,&ldo;妾不過想好好過些日子……可……可……嗚嗚嗚……&rdo;枝頭上幾隻雀鳥叽叽喳喳飛過,将人擾得心緒不甯。皇帝神色不定,少頃,仰頭望天,深吸一口氣。&ldo;莫哭了,朕不怒了。&rdo;他無奈地說。徽妍仍然哽咽不已。&ldo;嗯?&rdo;他的臉又稍稍闆起。徽妍急忙抿其嘴唇,把聲音壓下去,淚水漣漣地望着他。皇帝轉開臉,指指前面,&ldo;那邊有泉水,去洗一洗。&rdo;徽妍看看他,又看看那邊,依言走過去。未行出十步,果然有一處泉水。明光宮是武皇帝為求仙所建,宮苑營造奇巧,引地泉為活水,彙作溪流,聚而成池。一個石雕仙人立在水邊,手托實盤,泉水從盤中湧出,甚是奇妙。徽妍走到石仙人前,捧起盤中流出的水,洗了一把臉。再将那絹帕也洗了擰幹,拭淨面上的水。處理完之後,她回頭,隻見皇帝還站在那裡,似乎一直看着這邊。徽妍心思複雜,但說來奇怪,方才哭了一場,心底竟是坦然了些,看着皇帝,也不似原來那般戰戰兢兢。她走回去,行至皇帝身前,猶豫了一下,将那濕漉漉的絹帕拿出來。&ldo;陛下……&rdo;她說,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皇帝瞥瞥那絹帕,沒有接。&ldo;留着吧。&rdo;他的聲音已不似先前那樣清冷,緩緩道,&ldo;你稍後若是仔褲,朕也無巾帕與你。&rdo;徽妍窘然,隻得收起。皇帝看着她,那臉上,水痕始幹,雙頰剔透潤紅。&ldo;你……喜歡司馬楷,是麼?&rdo;他忽而問。徽妍擡眼,隻見他也看着自己,眼眸深深。心忽然沒來由地一慌。她知道自己什麼也瞞不過他,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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