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開始放下防備心,面對他時不再像時刻警備的小刺猬,也不再把他捧在天上。在心态變化的這段時間裡,他像一顆永夜的流星一樣,在自己的想象中徐徐降落。
因為長期的畏懼心理,她始終擔心着自己對他的态度轉變會不會讓他不适,也已經做好了觸摸到鋒芒後便随時撤退的準備,卻沒料想到,不過一個月,她已經可以相當輕松地同他對話。加上寒假在市圖的相約,關系與之前相比已然有了巨大的飛躍。
進展得這麼順利,自然是少不了程述的主動親近,孟惠予能感受到他這段時間也有在認真同自己相處。以前她一直以為程述跟康念慈一樣,是典型的學術型人格。遠觀時,她覺得随性的表面下藏着生人勿進的驕傲,近看時,又發現他的驕傲裡還包裹了幾分稚氣。
他是個舉重若輕的人,跟康念慈面對别人的遊刃有餘不一樣。
如果說康念慈是因為專注提升自己的原因自帶一些疏離感,那麼程述就是因為足夠優秀而能坦然自若地面對所有人。他向内的自信足夠強大,向外的生命力足夠赤忱,自然能吸引到很多人。
孟惠予想到跟他初次見面時的場景,光是他站在門口同她緻歉的短短幾分鐘裡,就有七八個同學來鬧他,看得出人緣真的很好。也确實,他很難不讓人喜歡。
“怎麼不說話?”眼前的兩人都沒什麼動靜,康念慈追問道。
“就是關系好了呀,”程述見孟惠予不知所措的樣子,主動出來打圓場,“怎麼?你羨慕還是嫉妒啊?”
康念慈看着程述欠抽的樣子,難得沒有發作脾氣怼他,隻是欣慰地說:“沒,我覺得挺好。”本來還想多說點什麼,卻看見程述身後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過幽暗的廊道走到敞亮處,康念慈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隔着幾步的距離,禮貌地喊了聲:“叔叔好。”
記憶的洪水猛獸
“诶——念慈你也在啊。”遠處那個高大的男人走走近,應聲站到他們身邊。
他身材勻稱,并沒有尋常中年男人身上常見的啤酒肚。後背挺得很直,儀态相當優雅,那頭利落的短發中摻着幾縷銀絲,看得出來工作可能比較勞累。孟惠予想起剛剛康念慈的稱呼,又看看旁邊程述僵住的模樣,猜到了他的身份。
“叔叔好。”她不善社交,但面對長輩還是做足應有的禮儀。
“诶,你好。”程述爸爸禮貌性地回應她,沒有多說。轉身便同程述說着老師方才對他的評價,讓他自己多注意點。
孟惠予總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沒來得及多想,畢竟杵在這裡聽着父子私話好像有些不太合适,拉了拉康念慈的衣角,借着本班家長會業已結束的托辭準備一同逃離此處。康念慈自然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情境下多待,她雖然常常同程述吵嘴,此刻還是願意給他留點面子的。
走到樓道盡頭,孟惠予便看見媽媽轉角走過來。
“媽,你怎麼自己過來了?”
“剛問了你同學,他們說你們在這邊。”她解釋了由頭,又将目光轉到孟惠予身側的康念慈身上,“是念慈嗎?長得真好看。”
康念慈饒是沒想到闖過一關又來一關,不過孟惠予媽媽不像程述爸爸那樣嚴肅,她也沒了先前的拘束:“阿姨好。”乖巧地回過幾個問題之後,便告别母女倆,徑直往教室走去。
“你剛剛怎麼跑這來了?”
“教室邊上太擠了,這一塊人少一點,好透氣。”孟惠予如實回答。
“對了,剛剛看那邊還有個男孩子,你們認識?”
“嗯,其他班上的朋友。”孟惠予想着媽媽不會想歪,也就沒多解釋。
媽媽也确實沒多問,三兩句便說起剛才老師的教誨,然後跟着她回了教室收拾書包回家。
家長會選在月考結束的周五,原定周六的補課被這場活動延遲。康念慈剛發來消息問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買兩本書,孟惠予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拒絕。
洗完澡後她躺在這張并不算大的一米五的小床上,整個人貼着牆面,蜷縮成一團。一些不愉快的記憶在兩三年後終于還是複返。
如果不是晚餐時媽媽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或許會覺得對程述爸爸的熟悉感隻是自己的錯覺。
過去了三年,她本就不太記得他的樣子,當初他摸着她的頭讓她别太害怕的時候,她連頭都沒敢擡起過。他比三年前要蒼老不少,聲音也比印象中要低沉些,或許是時間推移沉澱後有了更粗重的顆粒感,以至于她一時間竟無法将兩人對上号來。
那時的她還不到十五歲,被迫陷入到自責、自卑、恐懼等多種情緒的拉扯中,整夜整夜地哭,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害怕媽媽會難過、會傷心,每天還得盡力僞裝成開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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