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塵珠已是世所罕見的寶物,對方都不當一回事,自己身無長物,還有什麼能拿來交換?
玄衣男子的目光掃過他臉上不安的神情,淡淡說道:“留在閣中半年,聽由安排,未得我準可不許離開。”
“……”雲毓一時弄不清狀況,如果說先前還是思維遲鈍,現在他的确有點懵。以自己的狀态,即使順從安排又能做什麼,玄機閣留一個病恹恹的廢人有何用處,不是自找麻煩?
“閣主,”他猶豫着解釋,“我已經不是雲堡的堡主了,小蘇在冀州,我……”
“你是不是覺得,隻要取得解藥,就能心安理得、無牽無挂?”蘇宴打斷了他的話,“一心想着彌補白清洲,那我玄機閣蒙受的損失呢,難道連個說法都沒有?”
雲毓張了張口,當初确實是自己提出不情之請在前,如今出了事,又登門要求璇玑閣善後,也無怪人家覺得過分。但是,其中究竟造成了多少損失,需要承擔幾分責任,怎麼就換算成了半年時間?他蹙起眉,覺得頭上的刺痛好像更嚴重了,“我……不大明白,請閣主明示。”
“你持有璇玑貼,所托之事雖然不妥,但本閣重信守諾,接下了就不會找後賬。”蘇宴道,“但你是我親自評定的美人榜首,才一年多就将自己糟蹋成這幅樣子,你覺得合适麼?”
他信手一指桌上鏡台:“雲公子,你自己看看,可還擔得起第一美人之稱?落在旁人眼裡,知道的是你不吃不睡,弄得容顔凋損,不知道的,還當我蘇宴沒有眼力,诓騙世人。兵器榜和美人榜江湖矚目,你一味亂來,損害的卻是璇玑閣的名譽,我身為閣主焉能坐視不管?”
“……”雲毓下意識地沿着他手指方向望去,他已經很久沒關注過自己的外表。明亮光潔的鏡面裡映出蒼白枯萎的面容,光彩褪去,暗淡得連自己都覺陌生。
雖然一向對長相不甚在意,然而不可否認,過人的容貌從來都是他的一部分,曾幾何時,也是為數不多的自信來源。雲毓有什麼值得稱道之處?不擅言辭、性格無趣,習武的天分也僅是将将夠用,能得到外界衆星捧月般的重視,不過是由于堡主的身份,以及長得好看而已。
現在,僅有的長處都失去了,已經到了讓别人看不下去,不得不插手幹涉的地步嗎?
記得曾聽人說起,江湖榜單原先是百曉生負責排定,最近一期才轉交給玄機閣,也是新閣主接任後完成的第一件大事。
而今,閣主想必相當後悔,不該将自己選入美人榜。
他默默收回目光,若是以往,應該會很受打擊,但事到如今,相貌美不美,實在沒有多重要,心裡隻是空落落的,隐隐覺出一絲鈍痛:“那麼,蘇閣主要我留下半年,是為了?”
“自然不會害你。”蘇宴的聲音無喜無怒,淡淡道,“遵從醫囑,調理休息一陣子,至少恢複到能夠見人,再往後,不管你要如何折騰,都與本閣無幹。”
他頓了頓,“光是惦記着守墓有什麼用,阿蘇最不喜逃避怯懦,你既然有心悔改,就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雲毓還能說什麼,他提不起精神争論,沒有底氣講條件,又本來就對閣主抱愧,隻有勉強點頭答應。隻是,對于“恢複到能夠見人”實在毫無信心,想來用不了多久,等蘇宴發覺自己不見起色,就會失望、厭煩,進而徹底放棄。無論如何,他都是要到草廬陪伴小蘇的。
清風酒樓于是差人送信,打發雲堡的跟從回轉蒼山,并派專人送解藥到姑蘇白家,而雲毓,就此留在了山明水秀的平山鎮。
當天晚上,接受了一次針灸之後,雲毓吃完了半碗碧梗粥,一小塊蒸糕,但是臨睡前需要服用湯藥,他又撐不住吐了。
連着在小客院歇息了兩晚,本以為這裡就是自己在玄機閣的安身之所,孰料次日晨起,淩霜走進門來,态度和婉地告知已經安排好新的居所:“這附近常有人聲嘈雜,閣主吩咐要雲公子靜養,請随我來。”又道,“雖然需要步行一段距離,但那邊條件很好,公子就當散步,用飯時也更有胃口不是?”
雲毓覺得眼下的方寸鬥室沒有什麼不妥,他從生病後就終日倦怠,昨日與玄機閣主交談良久,更耗空了精神,因此并不想換地方。但是客随主便,或許在閣主看來,老有個不死不活的病人待在眼皮底下是件晦氣的事,理應打發得遠遠的。因此他沒有反對,順從地站起身。
離開客院,沿着小徑向北,通過抄手遊廊,途經昨日到過的軒廳和錯落的屋宇亭台,穿過幾重垂花門、月亮門,後園地勢漸高,連接着天桂山起伏而深峻的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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