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去備轎辇,葛長芮,你來背未虞下樓。”祈眉聲音沉沉地交代大家各司其職,“季大夫,用來解毒的藥方試得如何了?”
衆人将未虞仔細扶起,由長芮背着,其他禦史在身後跟随一同緩緩下了小樓。
與此同時曜之答她道:“禀大人,卑職出門時小鼠皆沒有任何問題。”
太好了。祈眉長舒了一口氣,這真是太好了!
解藥在小鼠身上通過,意味着可以讓未虞服用了。如果處理得當,即刻便可以讓他慢慢将養恢複,排解毒素……
她從前不信神靈,此刻口中喃喃自語,又都是在感謝這世間一切助力。無論是神是鬼,無論是真是假,皆在她心存感念範圍之内。
她甚至一心許願此後良善待人,永不作惡,以換未虞快些轉醒。
“曜之,你即刻按我那日計算的分量,制出一份解藥給未虞服下。”祈眉最終與他道,“劑量可以酌情減少三分之一,若有轉好再用剩下的三分之一。”
曜之聽罷亦十分欣慰,趕緊道:“喏,卑職這便去了。”
第10章
月圓如玉盤,來來往往的人影将這不肯退卻的月光遮了一遍又一遍,把它攪得細細碎碎、層次分明了。
解藥已經服用了接近兩個時辰,未虞仍不見轉醒,眉頭也一直蹙着。幸而這段時間内體征還算穩定,想來腦損傷無可避免,但至少至少,還能摸到他的體溫、感覺到他脈搏的跳動。
長芮等人沒得到祈眉的指令不敢擅自離府,皆在旁乖乖候着,畢竟他方才送未虞回來被門口的禦林軍攔住時,親耳聽到祈眉告訴首領道:
“你現在即刻派人進宮告訴皇帝,馬上撤了本官門口的禦林軍,自現在起一個都不許留在這裡!”
她的态度終于又明确了,大家皆暗自揣度了片刻,還是毅然跟随她進了丞相府。
見未虞仍在昏迷之中,而祈眉一直坐在榻前不肯抽身,長芮輕聲對阿複道:“阿複,你去告訴先生一聲,我有些話想要同她講。”
“什麼話,你講吧。”
祈眉雖背對着他,亦聽見了他對阿複的低聲吩咐,便索性直截了當地問了。
她一身素裙、青絲高绾,即便隻餘個背影也可震懾衆人。長芮聽罷暗自斟酌了片刻,方才怯怯靠前,把聲音壓得比方才還低幾度:“先生,給師丈的解藥用完了麼?倘用完了,學生這裡還有一些。”
他這話一出,祈眉忽而橫眉看向了他,眸子裡充滿了質疑與不解。
這番話,祈眉還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宣邑給未虞下毒之事連她的心腹阿複都不知道,而這葛長芮不僅知曉内情,居然還存有解藥?!
她質疑,不解,憤怒,許多重複雜的情緒混雜在一起,把她的思緒攪得一團亂麻,讓她不敢相信、甚至不敢繼續往後揣測……
可事實此刻就擺在自己眼前,這個葛長芮的确參與其中,而且還深得宣邑信任。考慮到宣邑的社會關系,很有可能毒素就是葛長芮一手提供給她的,用以在她面前邀功求賞。
不過這情緒在祈眉臉上留存的時間極為短暫,讓葛長芮也覺得那一刹像是自己的錯覺。她随即恢複如常:“你若還有就拿些過來吧,我這裡早就沒了。”
“喏。”葛長芮道罷,即刻便從自己袖中取出了一個手指大小的青花瓷瓶,“學生一直随身帶着,方才在小樓不太方便,故而……”
“好,你做得對。”
祈眉伸手接了下來,這瓶身涼如冰塊,沉沉的,裡面的藥丸相互碰撞發出了泠泠之聲,裝的大抵都是固體丸藥。
“自先生受傷之後朝中變故極大,不過刺客如今已經按律斬殺,這一點請您放心。”
他說到這裡亦仿佛有了些自己的斟酌,想看看祈眉态度再作下一步打算。
聽完這話祈眉更覺奇怪,聽這口氣倒像是他當初上疏建議女帝即刻斬殺刺客滅口是為宣邑謀算一般。可宣邑如此信任他,此事又錯綜複雜,她一定要詐問出一個究竟。
“前些時日蘇紫恒來找過我。”祈眉佯作高深莫測,沉聲道,“聽說刺客一事,前前後後她倒忙活了不少。”
葛長芮聽罷低首,便也猜出紫恒将他的話轉述給了祈眉,于是即刻退了些許,作揖笑道:“先生,先生當日生死未蔔,學生為保全己身加之保全其他人,很快就向她投誠了。”
你這小猢狲還有臉笑?不太識相。
不過,托他的福,祈眉也終于理出了一條思緒。可以大緻想象,宣邑被刺之後,朝中宣黨皆惴惴不安,而葛長芮是宣邑得意門生,也是她在禦史府的最大助力,他首先向紫恒表明态度摘清自己,的确是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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