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年輕些的小生遣人将祈眉和未虞護住,對周圍的人道:“丞相貴體,請勿打擾!大家都散了吧!”
他身着官服,頭頂玉冠,看行為是個宣邑黨。周圍的群衆趕緊散了一半,生怕被這□□臣波及自身安全。還剩下幾個始終不願走,便遠遠瞧着祈眉兩手交疊,一臉陰沉且專注地給未虞做心肺複蘇。
“你知道麼?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我知道。”
“未虞,我并不是她。”
“有大人在此,在下從無半分難過、孤寂,或是身不由己。”
他不能死!
“你不能死!”祈眉雙目紅透了,聲音卻絲毫不顫,動作仍然沒有減慢半分,“未虞,你一定,不可以死!”
“先生!先生,季大夫已然過來了,您要不先歇一歇吧!”
這位年輕小生生怕祈眉已經魔障了,見季大夫來了就趕緊迎了過來,季曜之亦向之行禮道:“葛大人。”曜之行完禮,速速上前為未虞把脈,與祈眉互不幹擾。
剛搭上脈不久,他便忽而察覺到……那原本已然停止的脈象居然開始微弱跳動起來。曜之驚異擡首:“宣大人……”
祈眉這才渾身無力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手指探到未虞颌下,另一手握住他的手,久久不肯松開。
“先生?”葛長芮遠遠喚了一句,卻還是不敢過分驚擾,“先生,師丈他如何了?”
說來真是怪,面對這個有刺殺自己嫌疑的門生的提問,祈眉腦子裡面空蕩蕩的,卻莫名其妙全是白日裡阿複的聲音——
“大人,小的按您的吩咐去打聽玄香,結果不小心還是讓别人通曉了消息。他們知道您在買玄香,各自都送了不少過來,徐府也特地差人送來了這個,小的本不想接,但一看這個居然是……”
阿複說到這頓了頓,與她呈上了一對精心包裹起來的徽州墨,正是吳第府中那對天下無雙的玄香,也是未虞日趕夜趕作圖要換的好墨。
“這不是未虞看中的麼,怎麼到了徐府?”祈眉手指撫過玄香沾了些墨粉,面色一沉道,“吳第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阿複打了個哈哈:“小的也不知,可吳大人不像是個出爾反爾的,也不知為何……把它給了徐錦兒。”
徐錦兒,徐錦兒,這名字倒耳熟得緊。祈眉讓阿複把玄香放好,與他吩咐道:“你去看看是不是未虞違了約,倘若不是,好生查一查到底是什麼緣故。”
“喏。”阿複得了令,卻還戀戀不走,“大人,徐大人這是有意投靠咱們相府呢,陛下有令崇尚節儉,她今日原不肯辦千燈節,想來這是為了表明态度。大人若收了這禮,可不是……”
對了,是千燈節。祈眉自别的侍從口中聽見徐錦兒的名字,都是為了千燈節。
他們皆說她原本主張不辦這節,昨日臨頭了又突然改變主意,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
如今這原因總算是清晰明朗了。
是未虞。
——“大人,明日是京城的千燈節,可願陪在下一同去看滿城燈火?”
他原是拿那數幅畫,換了與她一同來看一日三千繁燈。
可現在他雙目緊閉,面上沒有一絲血色。雖心跳、呼吸已然重新恢複如常,依舊一直都沒有蘇醒過來。祈眉索性也往他身側一躺,道:“未虞,你原是個笨蛋。”
她一舉一動都讓周圍的黨羽為之揪心,但他們也隻敢守在十步之外不敢吭聲,彼時曜之也退得老遠,并招呼長芮帶人離開,給他倆騰了一片地方。
躺下來,隻見外面的燈火又成了不同的模樣,那般靜谧,那般真切,可也同樣那般過分紮眼。
她擡手摸了摸未虞的臉頰,側首問他:“疼麼?”
當是極疼的。
握着他的手,祈眉繼續說道:“今夜的燈會很美,謝謝啦。但我還是隻願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裡都是。”
好奇怪。半個月前他們還素不相識、相隔着千年的距離,如今亦并沒有任何疏離之感。祈眉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頰上,悄悄落了一次眼淚。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一曲《上邪》原被她念書時抄在書頁間,那時一邊寫了,一邊臉紅紅到了耳根。未曾想到十年後,會真正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念出這段話兒,還覺不夠。
他神色溫和如舊,唇色依然蒼白,被她握着的手卻輕輕地反握了她一下。
“未虞?”祈眉因這動靜立起了半個身子,起身一看,他眉梢微皺,仿佛有了些即将蘇醒的迹象。
她即刻抹了抹臉頰,沉聲對小樓外候着的衆人喚道:“來人!”這麼一喊,葛長芮便帶了一行人過來了,大家紛紛與她作揖:“大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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