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焦平是朝中新秀,在梅奉臣這個老人面前,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而“中心人物”楚熹年卻全程都沒出聲。他就像一名認真的仵作官,低頭仔細檢查着屍體,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屍體身上有多處劍傷,共計三十四道,長約四寸。其中緻命傷在脖頸處,被人一劍封喉,初步判斷是失血過多緻死。
發髻散亂,嘴巴微張,有不明血痕。頭發長度原本到腰,卻有多處齊齊割斷的痕迹,似被劍鋒所傷。
兇手是一名劍術高手。
楚熹年面不改色的拉開九娘衣襟,繼續檢查。發現她身上除了屍斑無特殊吻痕,玉簪等物俱在,排除見色起意、因财殺人的可能性。
将九娘的袖子緩緩上拉,她左右雙臂皆有劍傷,右臂劍痕向内傾斜,左臂劍痕向内傾斜,且位置高度一緻,長度深淺也一緻,似是同時造成。
兇手可能是一名擅使雙劍的高手。
楚熹年握住九娘的手,一根根掰開她的指尖,發現骨節粗大,滿是厚繭,隻讓人覺得這雙手生前一定很有力。
九娘絕不是普通的青樓弱女子。
楚熹年直接略過她因為充滿腐敗氣體而微微鼓脹的肚子,看向了她的鞋底。上面沾着些許黃泥,還有淺褐色帶着白絮的蕪花種子。
京郊外滿是黃泥地,這并不稀奇。可蕪花乃是極其名貴的品種,僅西番進貢了幾株,京城裡有這種花的王公貴族一隻巴掌都能數出來,就連曲陽候府都沒有,更遑論青樓。
謝鏡淵倒是有,不過他不愛花,府上并沒有種這些。
九娘死前除了京郊,一定還去過某個位高權重人物的家中。
楚熹年終于從地上起身,然後用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他一言不發,卻偏偏做出一系列奇怪舉動,隻讓不明真相的人覺得裝腔作勢。
梅奉臣倒是饒有耐性的等着他檢查完畢,見狀面色不善的問道:“如何,可看完了?”
楚熹年淡淡笑了笑:“看完了,大人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鏡淵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目光擔憂的看向楚熹年。隻是他站的遠,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具屍體上,一時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梅奉臣道了一聲好,直視着楚熹年:“你可認識此女子?”
楚熹年淡淡阖目,神情平靜,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他極其嚣張:“怕是要讓大人失望了。我前些日子不慎傷了頭,有許多事都記不大清了。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宮裡的王太醫。”
梅奉臣聞言一把推開攙扶自己的衙役,快步走下台階,雖已年過半百,眼中卻精光四射:“你這是在拿老夫開涮?還是以為裝失憶便可躲過盤問?”
楚熹年語氣溫和:“我隻是想提醒梅大人,不要問些無用的問題。不管我認不認識九娘,她都已經死了,大人不如說說懷疑我的原因?”
“豎子無禮——!”
梅奉臣咬牙切齒吐出了這幾個字,而後重重拂袖:“本官問你,三月初七那日你身在何處?!”
三月初七,剛好是楚熹年逃婚那日。
楚熹年指尖輕輕彈動,依舊不慌不忙:“三月初七,我去過的地方太多了,大人不如問具體些,是清晨還是午時還是夜間?”
梅奉臣道:“自然是夜間。”
楚熹年恍然大悟:“我不記得了,不過如果是夜間的話,聽府上護衛說,我可能正與這名女子在一起。”
周遭又是一片嘩然,百姓紛紛交頭接耳,兇手該不會真的是楚熹年吧?!這人腦子是進草了麼,居然就真的承認了自己當晚與九娘在一起?!
梅奉臣聞言神色怪異的看了楚熹年一眼,大概也沒想到他這麼幹脆利落就承認了:“你們孤男寡女本該避嫌,夜間為何厮混在一起?而且據本官所知,三月初七乃是你與謝将軍大婚之日。”
楚熹年隻能照着梅氏當初編的借口往下接:“梅大人,雖然我已經記不清那晚的事了,不過聽家母說,我是被歹人劫到郊外,清晨才被護衛救回府中的。”
梅奉臣顯然和謝鏡淵想到一塊去了,冷哼道:“楚公子的意思是,你堂堂七尺男兒,被一柔弱的青樓女子劫持到了城郊?”
此言一出,衆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覺得楚熹年撒的謊太假。
“為何不能?”楚熹年反問出聲。
隻見他抖了抖袖袍,從台階上起身,并且不顧髒污,用一方帕子充當手套,直接捏住了九娘的右手腕:“梅大人不若近前細看。此女子虎口、掌心皆有厚繭,右手第一根手指骨節變形,左手卻幹幹淨淨,且周身骨肉精瘦,顯然是一名慣使右劍的好手。我手無縛雞之力,此人将我挾持出城,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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