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揮手示意楚三楚四上前:“大人若不信,盡可查問他們。”
梅奉臣卻無動于衷:“一家之言,不足洗罪。老夫并非黑白不分之人,做沒做過查問便知。隻是楚二公子若真無殺人之舉,為何躲于府中不出?”
他對楚熹年的纨绔名聲如雷貫耳。
楚焦平還欲再言,卻被梅奉臣擡手制止:“此事與楚大人無關,還是莫要牽扯進來的好。老夫觀你行身自正,這才出言相勸,不要得寸進尺。”
楚焦平聞言隻得尴尬退開,暗自皺起了眉頭,另覓辦法。
此幕落在旁人眼中,自然難免引起又一輪非議。吵吵嚷嚷,熱鬧得好似菜市場。就在這時,隻見将軍府緊閉的大門忽然吱呀一聲被人打開,從裡面走出一白衣公子來。
他容顔絕俗,皎若明月。不急不緩走至梅奉臣面前,落落施了一禮,淡笑道:“早就聽聞梅大人行事嚴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方才是熹年怠慢,還望見諒。”
梅奉臣到底年紀大了,枯坐半日,水米未進,眼前都有些發黑。他在衙役的攙扶下緩緩起身,無聲打量着面前低眉淺笑的男子:“如何,你終于肯出來了?”
楚熹年無視周遭目光,笑了笑:“我知大人心有疑惑,方才在屋内苦思良久,覺得躲不如解,幹脆出來與大人一辯清白,免得大人一生清名毀于此處。”
他說話綿裡藏針,不着痕迹把人損了一把。
梅奉臣聞言朗笑出聲,重重拂袖,怒聲道:“好好好,黃口小兒,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辯解開脫,又如何讓老夫清名盡毀于此!”
楚熹年聞言緩緩步下台階,走至屍體面前。圍觀人群見狀自動後退,給他讓出了大片空位。
“嘩——”
楚熹年無視髒污,直接俯身掀開了蓋屍的白布,聲音平靜道:“今日我便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與大人驗一驗因果如何?”
第48章我家将軍
那白布嘩的一下被掀至半空,上面髒污的血痕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如斷線的風筝飄飄落地。方才被掩住全貌的屍體頓露真容,卻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九娘是溫香樓色藝雙絕的花魁娘子。堆雪之膚,丹朱之唇,顧盼間曾經引得多少貴族子弟拜倒裙下,誰也沒料到有朝一日她會死得如此難看。
她就那麼靜靜躺在擔架上,一雙眼睛渾濁無神,直愣愣看向青天。臉部肌肉因為腐爛而塌陷,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不規則綠斑,腹部血肉模糊,雖依舊經過處理,但還是引來蠅蟲在周身飛舞,腥臭撲鼻。
一件牡丹綠紋的廣袖裙被血水浸得看不出模樣,破破爛爛。
周遭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有膽子小的吓得不敢再看,卻還是忍不住從指縫間隙偷瞧。人就是這麼一種矛盾的生物,當好奇心戰勝恐懼,他們可以直面許多殘忍之事。
就連楚焦平都因為屍體死狀可怖,偏頭避開了。
最冷靜的反而是楚熹年。為了便于觀察屍體,他直接掀起衣袍下擺,蹲在了屍體旁邊。一邊細細觀察,一邊道:“梅大人有什麼事要問我,便在此處當着衆人的面問吧,你廉鏡司的門檻太高,我怕是踏不進去。”
楚熹年身份不同尋常百姓,梅奉臣不可能按照尋常流程傳他上堂審訊,那是京兆府的事。廉鏡司行事風格一向如此雷厲風行,但凡牽扯到權貴的人命官司,直拿直問,皇權特許。
梅奉臣見他不僅沒有吓得屁滾尿流,反而如此鎮定,心中不由得高看了他幾分。面無表情命人呈上了一個托盤,上面放置着一塊血迹斑斑的君子佩:“此玉佩上刻着你的名諱,發現九娘屍體的時候,就攥在她的手中,你如何解釋?”
怪不得梅奉臣敢這麼找上将軍府的門,原來是因為有“鐵證”。
女子簪花,男子佩玉。名門望族之人皆有一方玉佩刻其名諱,以顯身份。曲陽侯當年喜得二子,專門花大價錢尋了一方好玉,請能工巧匠雕了兩塊君子佩,楚焦平與楚熹年各有一塊。
楚焦平的玉如今仍系在身上,楚熹年的那塊玉卻因為在京郊與人賽馬,不慎掉落跌碎了。此事嚴密,并無外人知曉。
楚焦平擰了擰眉,愈發覺得此事不簡單,對梅奉臣道:“梅大人,我二弟素來胡鬧,早在幾月前就已經弄碎了玉佩,不知流落何處,若僅以此為證據,是否太過輕率?”
“輕率?”梅奉臣聲音蒼老,“若覺輕率,他便應該随我去廉鏡司将此事調查清楚。再則,老夫并未說楚熹年就是殺人兇手,隻是如今他嫌疑最大,故才盤問一二。”
楚焦平還欲再言,卻被梅奉臣擡手打斷,神情嚴肅:“此事與你無關,多說無益,去休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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