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被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至清一勺一勺緩緩喝下。他的身軀被包裹在狐裘中,可蚩離卻似透過那狐裘看到了至清空擋的左袖口。至清的臉色極是蒼白,即使喝下熱粥都未能帶出幾分薄紅來。蒼白的面龐被狐裘藏住了三分,可藏不住他的滿頭華發。蚩離看着至清銀白的發絲,心口頓時裂開一道口子,滾燙而腐臭的血一點點從中流出。至清見到這客人滿目蒼涼,不明所以,思慮半晌。他用碗擋住臉龐偷看佩麒一眼,隻見佩麒抱手立于牆角,側目盯着地,對這客人不聞不問。佩麒雖總是面無表情,可臉色難看到這地步的時候可不多。至清似是明白了什麼。這人是佩麒以前的老相識吧,看起來關系并不好。看來把人叫入屋内并非是一間好事。可這人此時就端坐于他那枯木椅上,神情蒼涼不已,看來也才經曆過什麼人生起落,至清也不好得趕人離開,隻好主動破開這僵局。他道:“這天下湖旁少有人來,但來者即客,我叫至清。”蚩離看着至清嘴唇開合,卻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蚩離蹙眉,他在想至清是不是十分不想要和他共處一室才會說出這些話來。可看着至清澄澈雙眸,蚩離卻知道,至清并非是刻意。“我叫……蚩離……”蚩離垂眸,澀聲回道。至清見蚩離神色更加悲戚,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将目光落于佩麒身上,希望佩麒出來化解此般尴尬局面。佩麒看到至清求助的目光,輕歎一息,側臉對蚩離說:“你和我出來,我有事情和你說。”鮮少有人敢對蚩離這般說話,可蚩離卻并不計較。佩麒出門後,他又看了至清一眼。這一眼極盡纏綿,似是這已是他們最後一面。可至清的眸色澄澈似孩童般,隻帶笑目送二人離開。屋内屋外宛如兩個世界。縱使是蚩離在踏出屋外之時也不由得全身一顫,寒風似要刮得肌骨都在作響。佩麒面對天下湖,不去看蚩離。他在湖邊站定後,道:“他已經忘記了,你找到他并不能改變什麼。”蚩離不語。他已經察覺到了至清的反常之處,可聽佩麒此般說道,仍是心口一痛。至清将前塵全數忘卻,而自己将前塵全數憶起。“他并非忘卻了前塵。”佩麒聲音一頓,垂眸看着湖水裡自己的倒影。寒風呼嘯,佩麒的低喃被攜裹在風聲裡。“他的記憶隻有一天。”蚩離垂眸,任由冰晶挂在長睫上,刺痛眼角。佩麒忽而長歎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物來。那是一封信,上面寫着“蚩離”二字。“看完了,你自己選擇。”佩麒将信交給蚩離,轉身回了屋内。這兩人的前塵、因果與後世,得他們自己來斷決。蚩離抽出信紙。紙上寫着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它們化為一柄柄尖刀,紮進蚩離才裂開的心口。“三飲,祭此山河無恙。”至清在和他道别。☆、·初始至清身披狐裘,手中拿着毛筆大小的折枝,正在屋内的地上寫寫畫畫,不一時又用腳蹭掉,然後繼續塗抹着。蚩離推門而入時就見至清如此糾結模樣。至清擡眸看見進到屋内之人,略有幾分疑惑,不多時便又釋然。他知曉自己記不住前塵往事,這人許是他的朋友吧。蚩離将手中瓷碗遞給至清,輕聲道:“才熬的,小心燙手。”至清也不和蚩離客氣,雖是接過瓷碗,卻也沒有放下手中枝桠,而是依舊在寫着什麼。蚩離走到至清身後看着,至清也不避嫌,不多時便蚩離便知道至清想做什麼。“你要把燃骷重新封印起來?”蚩離問道。至清先是怔愣一下,然後點頭,心道,原來那一柄刀叫做燃骷啊,真是個邪氣的名字。蚩離手指微動,俯身握住至清的手,在地上寫畫起來。他的身體相距至清一段距離,可體溫卻透過狐裘落到了至清身上。一時間至清無暇顧及蚩離在寫些什麼,倒反是覺得蚩離并不似看起來那般冰寒。蚩離輕聲說着什麼,至清一句話都未聽到。蚩離見他懵然神色,便知至清不明自己在說什麼。他也不惱,隻對至清說道:“燃骷刀就交給我吧,我會将其封印。”至清大駭,隻覺得那刀除了他之外旁人觸碰不得,可卻又說不出緣由來。蚩離垂眸。至清的手腕很是纖細,骨頭都有幾分硌手。蚩離此時握住了至清的命脈,卻從他的經脈中感知不到分毫靈力的存在。至清已失去記憶,他為何會失去靈力,蚩離早已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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