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老曹的聲音,孫清揚這才放心打開門。
老曹見她押犯人一樣押着老婦人,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這是怎麼回事?”
孫清揚将老婦人的所作所為大概同他說了,并把人交給他,讓他送官。
老曹若有所思地應下了。
“耽擱了這麼久,不知夜來姐姐那邊怎樣了。”孫清揚心裡擔憂夜來,也沒想太多,将人交給老曹後,便急着往前走。
沒走幾步,後面的老曹追了上來,喊了一句,“孫小姐等一下。”
她回過頭,老曹手裡拿着一塊白帕子便往她口鼻捂。
她根本沒想到老曹竟會對自己動手。
帕子分明是浸了蒙汗藥的,濃烈的氣味直沖腦頂百會穴,一下子腦子就懵了。
失去意識之前,隻聽老曹喃喃道,“請孫小姐見諒,小人也是被人逼得沒辦法了,隻能對不起你了。”
孫清揚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着關在一隻大木箱裡,隐約可聽見馬蹄聲與車輪子碾動時的嘎吱聲響。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了,外頭傳來了盤問聲。
若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到城門了。
“你們這些木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城門上的官兵問。
“南安的張大戶在我家六公子處訂的肥皂,打算運往南邊賣的。”回話的是老曹。
“原來是姜六郎的貨,若是平常,我便不查了,可剛剛上頭下了命令,說是靖王府失竊了,為了防止竊賊将竊取的财物運出城,所以要嚴查出城的,你且将東西都卸下,叫兄弟們查查。”守門官兵道。
“哎喲,這十幾大箱子,可不好搬呐。再者我家公子的貨又不是第一次出了,裡頭無非就是些肥皂,還能有啥。各位兄弟行行好,回頭我自當同我家公子提幾位的好,改日我家公子一準得在西苑擺下宴席感謝各位兄弟。”老曹說着,從懷裡取出大錠銀子,往領頭的官兵手裡塞。
領頭的猶豫了一下,收下了,隻道,“既然這麼麻煩,那便不用卸了,但也不能不查。”
領頭說罷,點了幾個手下,“你們幾個上去打開幾箱看看,沒什麼情況就讓他過去。”
孫清的揚的手腳被捆綁,口被堵住,根本發不出聲音。
隻能用手肘去撞擊木箱,可渾身乏力,手腳皆沉重,舉手都費力。
更糟的是,木箱子裡的空氣越發稀薄了。
城門的官兵最終沒有發現異常,老曹他們成功出城了。
到了城外一處小樹林,馬車才停下,孫清揚這才重見天日。
歹人中除了老曹外其餘四人她皆不認識,這些人操着萊州口音,定就是萊州青樓派來接貨的。
孫清揚被扔在馬車裡,馬車四圍皆被封死,隻留一個比碗口大的小窗,用于遞送飯菜茶水。
她身上的繩子已松開,但他們每日裡會将軟骨散下到她的食物以及茶水中,量不多,讓她渾身力氣使不出來的程度。
她偷偷透過小窗觀察過,他們會在早晚的飯菜中下藥,而中午飯裡通常不下。
所以她也學乖了,早晚的飯菜盡量不吃,中午飯分成兩三份,勻着吃。
為了不讓那些人發現,她在車底下摳出一小洞,馬車一路走,她便一點一點将那些飯菜從那小洞漏下去,然後将空碗還給他們,讓他們以為她都吃光了。
後來兩日,她同他們要湯喝,他們嫌她麻煩,老曹心底對她存着愧疚,所以對她的要求還是盡量滿足了,但也隻是早晚給碗水。
她要求要開水,老曹也滿足她。
有時,那些人偷懶,為了省去在飯菜裡拌藥的功夫,直接将藥下到水裡,這是孫清揚最樂意的。
吃飽了肚子,取下茶杯上蓋的冷盤子。
冷盤子裡就已凝結了許多水珠子,這些水珠是水蒸汽凝結的,無毒,可放心飲用。
一開始時,他們是夜行日歇。
走了有三日,似乎覺得離大都遠了,就不那麼危險了,于是改成了日行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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