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你還去過南疆?”邢鳴甚是佩服地問崔琰,那是連他都未曾踏足的地方。
“嗯。”
“那北邊呢?向北你最遠到過哪裡?”有人接着問。
“戎狄雪域。”
“哇——”又是一陣驚歎,衆人望着這個單薄纖麗的女子,由衷地贊服。
“你竟然去過世間最北的雪域!”林秋寒忘了方才之事,不可思議地看着崔琰。
不料崔琰卻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世人都說那個蒼茫的雪域是極北之地,可我爹說那一定不是世間的盡頭,他還說,若是一直一直不停向北走,說不定就會走回到原點。可惜,我也已經十多年沒有再遠行了……”
裴長甯默然看着有些失落的崔琰:或許正是有了這樣一個廣博的父親,才撫育出心胸如此開闊的女兒。
“嗨!”胡伯出聲打斷了陡然間出現的沉默,“還是姑娘家心細,哪像我們這些大男人,空着手就來喝人家喜酒了!來來來,喝酒……”
待到酒席結束,他們這桌人早已喝得東倒西歪,可還強撐着擠進新房鬧新娘子去了,就剩裴長甯、林秋寒和崔琰還算清醒地踏着明亮的月色往回走。
夜幕沉沉,當空一輪圓月将清寂的街道照得雪亮,三個人緩步而行,散漫又自在。
“崔大夫,”正走着,林秋寒像想起什麼似的,轉了個身湊到崔琰身邊,“你說咱都這麼熟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說。”
“呃……我也就八卦一下哈。”林秋寒生怕惹怒了她,但到底好奇心作祟,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問下去,“坊間流傳你祖母去世後,崔府最值錢的翠玉佛就落入你手中,到底是也不是?”
聞言,崔琰忽地頓住腳步,面上晦暗不明,看得林秋寒心生不安,“那個……我就是随口問問,若有冒犯……”他直撓頭,隻得看向裴長甯。
裴長甯狠狠白了眼他,向着默然的崔琰道:“不必理他。”
不料片刻沉默之後,崔琰微微歎了口氣,“他說得不錯。”說着便徑直走在前方。
萬物可辨的清輝下,裴長甯與林秋寒迅速交換了眼神,二人都從對方臉上看見了驚愕。從一開始,不管流言如何逼真可信,他們都堅信這是中傷,何曾想竟是真的!
“真的?”林秋寒趕忙跟上去,厚着臉皮問道,“那人家也不算冤枉你。”回頭又接到裴長甯銳利如刃的一瞥。
“怎麼不是冤枉?”崔琰淡淡道,“翠玉佛的确是祖母贈予我的,不是私藏,也不是偷。”
一如既往清淡的語氣,又透着不可忽視的倔強,唇邊還挂着一抹笑,好似風輕雲淡。
裴長甯凝視着她在月色下愈顯柔潤白皙的側臉,眸色暗了又暗,她向來不在意任何流言蜚語,可誰說她心裡就沒有一絲委屈?
“那你把這東西藏哪了?怎麼所有人絞盡腦汁就是找不到呢?”林秋寒一臉疑惑。
“佛麼,”崔琰擡眼看了看四周,“自然是要普渡衆生。”說着加快了腳步。
“什……什麼?”林秋寒細細品着她的話,見裴長甯也是一臉茫然,隻得緊跟着她,想問個究竟。
崔琰快走幾步後,停在一座院落的門前,身後的兩人亦止步,“慶餘堂?”兩人同時出聲。
裴長甯走到崔琰身側,“兩年前,南臨府一向以‘鐵公雞’聞名的茶商李福在生了一場大病後,破天荒地耗費巨資興建了這個慶餘堂,專門收留被遺棄的孩童。”瞬間,他似乎明白了她與這個慶餘堂之間的關聯。
“那時他生命垂危,派人向我求助,我不眠不休七天七夜終于研制出救他命的法子,他病好後,我就向他提出用翠玉佛作為交換,以他的名義修建一個收養無家可歸孩童的處所。出乎我意料的,他竟然答應了!大概他這一場生死劫真的讓他看開了許多吧……”
“哈!”林秋寒拍手,向着她豎起大拇指,“好一個佛渡衆生!崔大夫,林某真是越發佩服你了!可是翠玉佛這麼值錢,建一個慶餘堂綽綽有餘啊,怎麼看,你都做了個虧本買賣。”
☆、青烏易手
崔琰抿唇輕笑,不等她開口,裴長甯卻搶先道破,“要将慶餘堂建起來不難,難的是後續的資費供給,若沒有強勁的财力支撐,最多也就維系個三五載。”
林秋寒拍了拍腦袋,“縱然翠玉佛再值錢,總歸有個價,可這慶餘堂一年一年的開銷才是個無底洞。啧啧……崔大夫,沒想到你還這麼有腦子。”
三人繼續前行了一段,便來到了府衙大門前,“我可到了,今日喝多了,裴大人,你可要将崔大夫安全送到家啊……”林秋寒說着,也不敲門,隻輕輕縱身便翻進了院牆,白衣款款如穿花蛱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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