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不收斂,拿酒當水喝,用不了幾年,便會同他一樣。”她定定逼視着小六,語氣同眸色一樣清冷,透着不可輕視的力量。
小六一時怔住,顧不上害怕,戰戰兢兢扭頭去看,見到那幾乎壞透的肝髒,登時面如死灰,“嘔……”他終于忍不住跑出去。
“絕!”林秋寒笑着向崔琰豎起拇指,白布蒙面,一雙眸子盡顯風流。
小六此次随行,天天喝得爛醉,邢鳴都拿他無法。不想崔琰看着對他們這一行人漠不關心,實則都看在眼裡,還用了這招現身說法。估計這小六今後見了酒就要吐了。
裴長甯飛速掃了崔琰一眼,神色莫辨。“胡伯。”他示意他繼續。
這是嫌她多事?崔琰感受到他那看似随意的一瞥,卻從中分辨出被打斷思緒的不快。她無暇理會,便将心思都放在面前這具屍體上。
“老朽覺得沒什麼可疑,”胡伯又細細查驗了一番,方才說道,“死者大約兩個時辰前死亡,死亡原因麼……”他看了看一旁依舊專注的崔琰,“應為瘤疾發作。”
崔琰似乎并未在聽胡伯的分析,她又往前挪了挪,“肝還未完全壞透,怎麼會?”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仔細地來回審視,忽地,她視線落定,像是發現了什麼,“胡伯,勞煩劃開他的胃。”
胡伯趕忙照做,她又細細地看了看,方才向着衆人道:“你們看他的胃,很是松軟,又有擴張的迹象。胃液也太多了些……”
“這說明什麼?”林秋寒不解。
“昨日我查看了他吃剩的藥渣,裡面有雪上一支蒿。”她道。
“雪上一支蒿?”林秋寒一面問,一面看向裴長甯,見他一副已然明了的樣子。
“嗯,”崔琰道,“他有瘤疾,發作的時候疼痛難忍,雪上一支蒿是烏頭的一種,可以止痛,大夫開藥的時候加這麼一味藥可以理解,但這種藥除了可以治病,亦可以緻命。”
“毒藥?”邢鳴問。
“烏頭類的藥材都有毒性,如雪上一支蒿,隻需幾錢便可緻命。所以,一般大夫在用此藥的時候慎之又慎。且昨日我看過藥渣,裡面的雪上一支蒿并不足以緻命。如此看,藥方是沒有問題的。”崔琰思忖着道,“但他口流涎水,又嘔吐,這些都是雪上一支蒿中毒的症狀。至于究竟是藥的問題還是有人單獨下毒,就不得而知了。”接下來,便是他們的事了。
“誤食雪上一支蒿的人大概何時毒發?”裴長甯問。
“至少半個時辰,至多不過一個時辰。”崔琰答道。
杜恒心思敏捷,聽了崔琰的推斷後,不等林秋寒發話,早就差人将負責給老叫花看病的衙役提來問話。
“賈老三,自老叫花發現浮屍以來,本官就将請醫問藥的差使交予了你。如今老叫花死了,你如何交代?”杜恒問向堂下跪着的衙役。
賈老三身形瘦削,畏畏縮縮,眼神飄忽,跪在堂下,身子微微顫抖着,像是畏懼堂上之人的威嚴。
“回、回大人,小人自領了這個差使,不敢有絲毫懈怠,每日裡按時到妙手堂抓藥,然後煎藥、喂藥,這些都是小人親自經手的。今日,也是小人去抓的藥,到了破廟裡煎藥,再給老叫花喂了藥,都收拾妥當才離開的。大人明鑒……”賈老三低聲說道,脊背彎曲,仿佛支撐不住似的,說完便低下頭去。
“你将今日何時去抓藥、何時煎藥、何時喂藥、何時離開一一說來。”林恒道。
“是。今日衙門裡不該小的當值,便在家中多睡了會,差不多午時去了城東頭的杏林館抓了藥,到破廟的時候大約是午時三刻。小的見老叫花還躺着,神志不清不楚的,便給他煎藥,吃完了藥大概是未時二刻。小的就是這個時候離開的。”賈老三縮着頭,小心翼翼地說着。
“藥渣哪去了?”裴長甯問。
“倒、倒了……”賈老三道。
“倒了?”裴長甯劍眉上挑,不緊不慢地問道,“昨日那藥渣沒收拾,今日怎麼想起要收拾了?”
賈老三原本恹恹的,聽到如此壓人心魄的問話,擡頭見說這話的竟是個陰郁不好惹的主,不禁提了幾分精神。
“回這位大人,昨兒就因藥渣未倒,小的挨了陳捕頭一頓說,今日怎麼也得把事情做利落了。”他回道。
陳捕頭是杜恒的手下,此時亦在一旁立着,聽賈老三如此說,便抱拳回禀:“回各位大人,他說得不錯,昨日小人的确訓斥了他一番。”
“你把藥渣倒哪了?”杜恒向陳捕頭擺了擺手,問賈老三道。
“就破廟後面的小河,方便。”賈老三道。
“你……”杜恒氣急,用手指向賈老三,隻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歎了口氣,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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