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在先,我隻是大夫,并不懂得斷案。替你看看倒是可以,至于其他,恐怕愛莫能助。”崔琰說着,伸手要去掀那白布。
“哪裡哪裡,”林秋寒趕先替她把布掀開,“在下隻怕這屍體可怖,污了姑娘的眼。”
“無妨。屍體也是人,不管是誰,包括你我,最終都有這樣的一天。有何懼?”
嘿——林秋寒倒抽冷氣,這丫頭,不光面冷,心也冷。
裴長甯默然注視着眼前的女子,隻見她利落地用絹帕束起原本散落背後的一頭烏發,便心無旁骛起來。
她秀眉微皺,美目專注,長長的睫毛許久才眨一下。臉蛋因過度緊張專注而發紅。陽光從她背後打來,散成千道萬道。
許久,她直起身,走到胡伯身邊,用極低的聲音問着什麼,卻不知為何臉蛋更紅了。
胡伯見她原來是個大夫,被冒犯的火氣早就消散。又見她一個才十幾歲的姑娘對着屍體竟毫無懼意,更起了敬佩之意。
問完話,她走到林秋寒面前道:“大人,可否屋内叙話?”
一行人到了屋内,崔琰仍舊遲遲不語,雖然這個場景已經經曆過一次,但這些話還真是難以啟齒。
沒有人催促她,看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終于,她索性開口道:“大人,民女并不懂得斷案,死者頸間确有一道勒痕、一道缢痕。隻是剛剛問了胡伯一些問題,這個阿大的死因或許有另外一個可能性。”
“可能性?人命關天,要靠證據說話,而不是崔大夫輕飄飄一句‘可能性’!”裴長甯陰沉的聲音響起,似有不屑之意。
他終于同她說了第一句話。
“這位大人,我說了,我隻是大夫。”崔琰有些惱,“況且,便是仵作驗屍,也隻是為破案提供方向。至于真相,那是你們的事。不是嗎?”
裴長甯不再言語,屋内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終于有人怼得你無話可說了。林秋寒心内竊喜,卻還是站出來打圓場:“哎,哎,殊途同歸,殊途同歸。崔大夫,别跟他一般見識。裴大人,還不快給崔大夫賠禮?”瞧見裴長甯殺人的眼神,他又重重“嗯?”的一聲。
在外人面前,這點官威不這時候耍何時耍?
“得罪。”裴長甯悶悶地道。
崔琰并不理會,隻是重新定了定神,道:“從常理看,有人會勒死了人,然後做出自缢的假象。那麼,有沒有可能,此人明明是缢死的,卻有人做出被勒死的假象,以此嫁禍他人呢?”
“啪!”一片沉靜之後,林秋寒重重敲了下手中的扇柄,“我們怎麼沒想到!”
“嗯。”崔琰又開始不自然起來,兩手交握,不斷捏自己的手指。
裴長甯稍稍震驚後,便瞧出了她的扭捏,料她定還會語出驚人。明明她全身上下一點飾物也無,明明她面上的疤很是刺目,可她就是有一種叫他移不開眼的魔力。
“自缢也有可能,嗯,也有可能是他一不小心殺了他自己。”崔琰道。
“啊?這兩者有什麼不一樣嗎?自缢不就是自己殺自己麼?”衆人聽得一頭霧水,林秋寒搶先問道。
“自缢是自己一心求死,我說的是他本不想死,卻不小心把自己殺了。”崔琰繞啊繞,就是不知道該怎樣進入正題。
“崔大夫,我可被你說糊塗了,既然他不想死,怎麼繩子跑到脖子裡去了?”
“這個……嗯……有一種……嗯……我……”崔琰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脖頸,先前的冷意全無。
“你們都出去吧。”裴長甯看出她的窘迫,向着另外的衙役道。
一陣窸窣後,隻剩下裴長甯、林秋寒兩人。崔琰稍稍平複,“有人會有一種很奇怪的癖好,也可以稱為一種病,”她心下一橫,“用繩子、絹帛等将脖子系在低矮的門窗桌椅或是其他物什上,脖子被吊起,便會慢慢窒息,一旦處于半清醒、半迷幻的狀态,就……就會……”
兩個大男人突然間面紅耳赤,都猜到了她的意思,偏偏林秋寒直愣愣地追着問道:“就會怎樣?”
“就會……很……滿足……”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崔琰是毫不容易才想到用這個詞來形容的。
“咳……”這樣的時刻,林秋寒也隻能以此掩飾一下三個人之間的尴尬,“姑娘真是見多識廣……”
話一出口,他便感受到了身邊那人投來的凜冽寒光。“啊,不是,不是,”他改口,“崔大夫别誤會,我是說活了這麼多年,斷了這麼多案,這樣的情況,還是聞所未聞哪。”
“這樣的情況實在難以啟齒,所以大人未曾聽聞也是正常。我們也是因為曾見過幾個病例才會知曉。可惜,雖然稱為病,但基本無藥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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