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穆臨簡卻愣了愣,須臾他輕笑起來:“月前我見侍郎處處避着我,便尋了這法子,将你約出來。不料前些日子,竟……竟在泊仙池輕薄了你,隻好幫你将小世子尋了,權且陪個罪。”
他的聲音沉澈如夜下的泉水,聽得我腦子裡都像塞了棉花。我虛弱了一會兒,十分有才地撿了個重點問:“将我約出來?”
穆臨簡“嗯”了一聲,在夜色中站定,風揚起他的衣衫,他的笑容也在風裡發散開來:“有個地方,一直想帶你去。”說着,他又走近了一步,低聲問:“去嗎?”
雖然他沒說去哪兒,也沒說去幹嘛,但我此刻,腦子裡的筋骨已經十分柔軟,嘴裡的舌頭已經十分虛弱。因而我雖然拼命阻止,怎奈我的腦子和我的舌頭都不聽話不動作了,是以,我隻好用我的咽喉發了一個輕聲。
這個輕聲是——嗯。
天色很暧昧,将歇未歇。月亮反倒挂出來了,一片濛幽的華光,将灼亮的星子也掩去了幾分。
我跟穆臨簡在長街月下并肩着走。街上人不多,偶爾有幾聲話語。
這樣的氣氛,真是十分的銷魂。
我的小魂魄兒被銷得七葷八素,我在苟延殘喘之際,堅韌地又尋了個話題來調節氣氛。
揚了揚折扇,我笑道:“我聽朝合樓的老鸨說,你今兒下午去他們樓子逛了一圈,便叫所有小倌看傻了眼。”頓了頓,我虛虛瞟他一眼,又笑,“别說,你這張臉還真招他們喜歡。”
穆臨簡聞言,轉頭來看我,挑起一邊眉毛道:“你不也是。我去尚書府,聽聞你來了朝合樓,方才趕來尋你,便撞見你被一大漢拉着手要親。”想了想,他也笑盈盈地看着我,“你到夠潑辣,那幾下打得狠。”
我讪讪地用扇子撓了撓後腦勺,猛甩了幾下先前被親的左手,道:“别提了,那人的嘴胡子渣渣的,我的手這會兒還疼着呢。”
這話說完,穆臨簡卻默了默。月色下,他忽然頓住腳步。我轉過頭去看他,隻見他一雙水色滟潋的眸子又眯了起來,裡面滿滿的竟是賊兮兮的笑意。
我納罕地頓住腳步,正要問他怎麼了。
不料他卻忽然伸出手來,牽住我的左手,便送往他的唇邊。
我看見他閉上了眼,慢慢地垂下頭,光潤的唇在我的指尖濕柔吻過,慢慢又将我的指尖含在嘴裡,濕熱的溫暖的感覺,從手指一路傳到心裡。
當他促狹地張開眼,勾唇一笑問:“還疼嗎?”的時候,我的小魂魄兒,已然沒出息地被銷盡了。
第10章
我和穆臨簡在一方屋檐下避雨。油紙傘靜靜地立在一旁。
本來,天隻落了些小雨。雨水如星,打在空空涼涼的街上,倒也很是應景。不料穆臨簡将将買了一把油紙傘,雨水便急了起來。
雨簾子一陣密似一陣,外面的景象朦胧模糊。身後是一家已經關門的小店面。因而,屋檐,木牆,雨簾子,三物合作一團,将我與穆臨簡圈在這方寸天地間。
我十分苦惱。因我這人,從小有以貌取人的癖習,所以将将才,我的意志一薄弱,便讓小魂魄兒被銷掉了許多。
小魂魄兒被銷了,我就感覺有點兒飄忽,有點兒虛弱。嗓子跟腦子都不太聽話後,唯四肢還能動彈。不料,方才我的指尖犯疼,被穆臨簡治愈過度,此刻它也仍在麻痹當中。于是,我便隻剩下了一雙尚還活泛的腿。
天不遂人願,當我隻剩下了一雙腿時,偏偏又落了雨。這場雨,讓我一雙健全的腿很是懷才不遇,隻能郁郁地被立在這方寸屋檐下,做困獸之鬥。
這其實是一場明媚而憂傷的殘疾。
我沉湎在自己的悲思之中,不知覺間,時間便過去許多。恍惚中,卻聽穆臨簡又撐開油紙傘,向前走了幾步,便回轉身來:“雨小些了,走吧。”
我擡目隻見那天青色的油傘下,修長的淺青身影竟有幾分似曾相識。傘外蒙蒙的雨溶了暮色,自成一方世界。而穆臨簡唇角抿出的笑意,卻有海光天影般的空靈。
也不過是愣了一瞬,便被他抓了手腕去。夜裡的一條路被拖長,仿佛走也走不完。
我側目瞟了瞟穆臨簡側臉好看的輪廓,再搖一搖手裡的折扇,心裡便存了個十分混賬的念想: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永京城郊,有座香合山,去煙柳子巷不遠,秋日紅楓極盛。我卻不知這仲夏之夜,穆臨簡帶我來此處作甚。
山路濕滑,他攜了我的手一路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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