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距離京城不是很近,湛離本想憑虛禦風直接飛過去,奈何神力與煞氣互相排斥,他跟子祟根本沒辦法貼在一起飛,手粘着手又分不開,隻能退而求其次,改成步行。
這一步行,就把腳程拖累了好幾倍。
一行四人一直天黑,才走到一個小鎮,在鎮上的客棧落腳,他們兩隻鬼一個神,原本是用不着的,奈何還有知重女道君在,她可是一個凡人,還是需要休息的。
知重女道君一個人一個屋,他們也不缺錢,再給破虛單開一個屋也沒問題,然而……
湛離的手和湛離卻緊緊粘在一起——他們倆,必須住一個屋。
兩個大男人,一個準神淺青色的廣袖仙袍,一個煞童黑紅色的素簡勁裝,手拉着手站在房間門口,陷入沉思。
子祟看了看十分樸素的房間大門,又看了看一臉絕望的湛離,咧嘴一笑,露出了小虎牙來,擡起了粘在一起的手:“上神不困?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東西值萬金。”湛離冷睨了他一眼,推門把他拽了進去。
鎮子不大,因此客棧也十分簡陋,隻掃一眼就能把屋裡所有的東西盡收眼底,大小也算是五髒俱全,還算妥當的是——床前還鋪了一方薄薄的地毯。
于是湛離把他拽到床前,用空着的那隻手指了指:“你上?或者你下?”
他挑眉,有意歪曲:“你覺得我是下面那個?”
手被粘在一起,距離太近要揍他反而不太方便,隻能擡腳一踹,恨得牙癢:“我問你睡床上還是睡地闆!”
他側身一躲,好整以暇地舉起手來:“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如此親密,已經用不着分床睡了。”
“你……!”
“上神要是不想跟我睡,就把這個什麼兩生契解開呗,”子祟壓低眉角,露出的小虎牙十分不懷好意,湊了上去壓低聲道,“我保證不亂來。”
他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兩生契也挺好用的,能限制自己,至少也能拿來威脅威脅湛離。
“罷了,睡覺。”湛離說着就用力一把把子祟拽上床,老舊的床鋪吱啊一響,仿佛帶着某種暗示,讓人更加煩悶,子祟隻能被迫躺在了床鋪外側。
臨了臨了,還是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逼良為娼”。
原本就因為不得不和這厮同床共枕而萬分尴尬的湛離聞言,更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硬是打了個寒顫:“你不懂人間詞話,就不能不亂用嗎?”
這厮隻要一開口,他就忍不住想殺人!
能把一心修佛的他氣到這個地步,這厮還真的是三界六道裡的獨一份!
“我懂,地府那麼多人間來的亡者,來來往往的,我聽了好幾百年,怎麼會不懂?”
湛離白了他一眼,想罵一句你懂個屁,良好的修養還是讓他沒能罵的出口,轉而說了一句:“那你知道什麼叫虛己以聽嗎?”
子祟向裡側翻過身去,床闆又是一響,他咧嘴一笑:“不僅知道,還知道什麼叫酸文假醋。”
“你……”湛離一翻身,就差點撞到他臉上,隻能下意識飛速往後一仰,拉開了距離,這才說,“你睡不着是吧,非要找點話來說?”
子祟一把把他拉進懷裡,緊緊箍住,床榻吱啊吱啊響,更是讓人紅了臉頰:“這不美人在懷嗎,哪能睡得着?”
湛離就好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過于濃郁的氣息裹挾而來,手比想法更快,已經一手肘擊了過去,子祟迅速松手,以便騰出空來擋住他這一擊。
甚至于還有空繼續調笑了一句:“啧啧,美人喜歡的套路不太一樣啊。”
他舉起緊緊相牽的手來:“忘了一字成令是不是?”
子祟嘴角一扯,輕哼一聲,嘀咕了一句“無趣”,便又乖乖躺好合上眼睛,乍一眼看去,筆直得活像是太平間裡的屍體。
結果湛離剛閉眼,就聽身側長長歎了口氣,隻好複又睜開:“睡不着?”
子祟頓了頓,才輕聲“嗯”了一聲:“我第一次睡在屋頂下。”
湛離一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第一次睡?”
他卻似乎全然沒放在心上,隻是翻來覆去怎麼都覺得不太舒服,于是騰出空着的那隻手來搖了搖:“地府什麼樣你也看見了,赤地千裡荒無人煙,哪有什麼房屋,以前我想睡覺,都是随便往地上一躺。”
這樣睜眼看不到天空的小房間于他而言,實在是太壓抑了。
“打雷下雨怎麼辦?豈不是連個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他實在是無心睡覺,隻好用手指纏着他的頭發玩,輕笑了一聲,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地府沒有春夏秋冬,更沒有風雪雷電,永遠是一成不變的,你難道沒注意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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