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得一震的楓黎可不敢再火上澆油,扒開了門就跑了出去,她得在冷風裡頭吹吹,免得再頭一熱說出什麼能把她自己都吓怕了的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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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才蒙蒙亮,楓黎已經自然醒了。
她掀起蓋着的厚毯子,從榻上坐起來,有些發冷地打了個顫。陳煥這邊從來不缺炭火,在屋裡她好多天沒感覺到冷了,今天這般有些涼意是不太尋常的。
向陳煥那邊望了望,就知道他也睡醒了。
“小良子,進來伺候吧。”
門一開,敞開門縫中寒氣包裹着幾片雪花飛舞進來,落在地上就沒了蹤影。
下雪了。
楓黎一怔,怪不得這般寒冷。
“今日就可以收尾了吧。”清點進貢品那突如其來的事情早就結束了,剩下的活計都是在陳煥的指點下完成的,所以楓黎要做的事對他來說了如指掌,他第一回對楓黎說了句誇獎的話來,“你做事倒是穩穩當當的,沒出什麼岔子。”
穩穩當當?
楓黎想想自己這些天來在外面走動時那如履薄冰的感覺,隻覺得心累。雖然陳煥把他預想到的問題都一點點提前告訴了楓黎,小良子這些天來也被她重新帶回身邊幫襯着,但她還是日日謹小慎微,生怕出什麼差錯。
白日裡無不是提着心眼,隻有天色暗下來後回到了陳煥這小院裡,把一天發生的大小事件都與陳煥說上一遍,待陳煥确認沒有出錯了,才能讓她安心。
“全都是靠着司公提點啊,還算是順利。”
楓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想起自從二人互換身體以來的這些日子裡,陳煥對于各種事物得心應手的模樣,心下有些感慨。
“說句心裡話,我日日遊走在宮裡,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生怕出什麼岔子,但隻要一回到司公身邊,心裡就能一下子安穩下來,總覺得隻要有司公在,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就連清點進貢之物時,她好像也一直在想着,如果陳煥能在就好了。
陳煥就這麼看着一臉認真的楓黎,有些發怔,半晌,他忽的扭過頭去,聲音裡顯出了幾分局促來:“這些小事,咱家自是手到擒來。”
他一手遮在眼前,臉上有些發燙,這丫頭,胡亂說些什麼!
深呼吸了一下,他吐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發脹,整個人似乎都有些不對勁兒了。
“你不必刻意說這麼多讨好的話來,今日這收尾的活計,不出差錯才是最重要的!”
明明心髒突突地震個不停,嘴上的話卻一轉彎,又回到了公事上面,将這令他有點不知所措的話題轉移了去。
楓黎方才那話本來是說的誠心實意的,被陳煥這麼一打岔,思緒又陰陰郁郁地回到了今天要做的事情上。她輕輕用拳頭錘着因為每日走路太多而酸疼的雙腿,嘴上帶着些抱怨的口氣小聲嘟哝着:“不過就是個年三十,皇上過個年怎的還要弄得如此繁瑣,可是苦了宮裡的下人們,我覺着這雙腿都要廢掉了。”
雖是小聲嘟哝,可還是讓陳煥聽了個清楚,他覺得這小宮女還隻是個小孩子心性,有些好笑地挑了挑唇,卻又忽然壓下了笑意,語氣嚴厲:“皇上的事也是你一個奴才能過問的?在宮裡這麼久了,就連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還不清楚麼!小心那腿真被廢了!”
楓黎剛才說完那句話,心裡就立刻的有點兒後悔,也知道自己這麼說要是被人聽到了,傳到皇上耳朵裡很可能會小命不保,但見到陳煥這麼嚴厲的一句呵斥,再想想忙到午飯都記不起吃的這些天,她一瞬間覺得眼眶有些發酸,一股委屈的情緒抑制不住地從心裡往外跑。
其實陳煥好久沒有和她說這麼重的話了,尤其是在他經曆過那有點惱人的月事之後。
楓黎抿唇,沉默着,執拗的不去看陳煥。
“算了,”陳煥見她抿着唇不說話,沒繼續說什麼重話,隻無聲地歎了一下,“要記得謹言慎行,你去吧,小良子在外面等着呢。”
楓黎輕聲應了一句,剛剛有些微紅的眼眶現在已經看不出異常了。回想剛才她的反應,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以前不是常常受着浣衣局嬷嬷的打罵嘲諷嗎,現在怎麼還越活越回來了,别人一句重話怎麼都受不住了?再說,陳煥是個什麼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這委屈給誰看呢?
她沒再說什麼,開了門,門外的風雪夾雜這刺骨的寒意一股腦的往屋裡吹來,雪花貼在了臉上,瞬間化成了冰涼的雪水,沒了蹤迹。
楓黎打了個寒顫,呼出一口熱氣,遇了冷化作一團霧白。
輕聲開口,她叫道:“小良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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