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媽媽也不是天生就這麼快的。
關捷還小的時候,會來這邊撿破爛,在廢料堆裡找能夠做沙包的布片。
那時李愛黎用的還是華鳳牌的手動縫紉機,手上要車、腳上要踩,速度比這慢得多,關捷站在機器旁邊,眼巴巴地等李愛黎放下工作給他縫沙包,頭比台面高不了多少。
現在操作台還不到他的胯骨高,關捷從這個角度看,他扛起半個家的母親竟然意外的矮小。
這畫面讓關捷心裡突然一酸,他大概是到了該懂事的年紀,時不時就能在父母日常的工作裡,捕捉到一種以前即使看見也察覺不到的辛苦。
俗話說知恩圖報,每次這種覺悟滋生,關捷心裡就十分愧疚,比起關敏,他就是不太成器,考出來的成績總是讓他的爸媽樂不出來。
這一刻他同樣陷入了相似的泥潭,李愛黎卻在後排工友的戳點下,擡頭看到了她久違一個月的兒子,這一眼果然讓她大喜過望。
她笑眯眯地關了電機的開關,拉着關捷往外走:“什麼時候回來的?餓了沒?我還真忘記在家裡給你留菜了。”
關捷跟她并肩往外走,有點看不得她睫毛上的白絨,伸手去給她擦:“剛回來,不餓,餓了我就去吃麻辣燙,你别操心了。”
而且他在路上吃了東西的,兩個話梅糖,還是上回揣路榮行兜裡,對方沒吃,最後又便宜他了。
李愛黎被他揪得睜不開眼睛,撥着他的手說:“你别弄了,這個弄掉了一會兒就又有了,你小心手癢。”
手都會癢,想必眼睛更不舒服,關捷卻有點固執,小心地捏着她的睫毛,把那些堆雪似的絨絮都撚了下來。
走道旁邊的車工看見了,打趣了幾句場面話,說李姐你兒子真是心疼媽。
李愛黎嘴裡說着他心疼個屁,臉上卻笑成了眯縫眼,因為世上多數的父母還是喜歡聽别人誇自己的孩子。
母子倆站在車間外面說了幾分鐘的話。
李愛黎問他來幹嘛,關捷說來看看,可這兒十年不變樣,沒什麼新鮮可看,唯一可探的大概是她這個人。
兒子惦記她,李愛黎耽誤工夫,但還是想他,心裡高興,絮叨了一些他是不是瘦了之類的親娘看兒的必備言論之後,說晚上回去給他做想吃的。
關捷奉命回去想菜單,回到大院看見路榮行已經練上了琴。
他感覺好久沒這麼輕松了,也不寫作業,搬了兩把椅子出來搭出大爺的寶座,攤在旁邊“白嫖”路妃。
路妃這一首歌練了3個月,爐火純青還達不到,但一曲下來已經很順暢了,一個卡頓都沒有,不過他即使彈錯了,隻要不停,關捷也聽不出來。
琵琶仿出來的金鐵感強勁,铿锵有力、繪聲繪影,讓人聽着有種心跳跟着加快的感染力。
可彈琴的人除卻忙碌的手,身體其他的部位都很安靜。
關捷看着他用輕描淡寫的姿态掃出一輪又一輪的磅礴有力的節奏,就覺得他很低調很牛很順眼,也不想說話打破這個畫面,于是歪着頭聽成了一張癡漢臉。
路榮行輪完2遍譜子,一擡眼見他傻了一樣盯着自己,莫名了一瞬,剛想問幹什麼。
關捷卻先眨了眼睛,跟他一樣費解地說:“你彈哪,看我幹嘛?”
路榮行心說我還想問你呢,又覺得這個對話太沒營養,估計他是在走神,順便勻了自己一個眼神,問也問不出一個屁來,幹脆打住,依他的意思又練了起來。
十遍之後,路榮行把琴收了,關捷攤在椅子上說:“我想去靳老師家,你現在能不能走?”
路榮行練完琴就是一身輕,推出自行車就跨了上去。
靳滕正在菜園裡當園丁。
明明下種的時間和肥料都是按照陳大媽的吩咐來的,但他地裡的小白菜就是長得不喜人,稀稀拉拉、良莠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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