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車壁爬起來,提着煤油燈前去查看輕傷傷員——雖然還是人類的身姿,但很難想象出他們依然保持着理性。被稱為輕傷傷員的存在,擁有着被核資源腐蝕的殘肢,他們的喉嚨裡不住地發出痛苦的慘叫,少女比照着說明書,采取相應的措施,使其喑啞後便失去了意識【陷入沉睡】。而所謂的靜止的重傷傷員,是被切斷四肢,綁在實驗床上的人、彘般的存在。
這樣的場景,縱使是将沐浴鮮血當作習以為常之事的刀劍,也無法接受吧。
不知過了多久,診療室的門開了,涼子摘下手套倚在門邊,溫柔地向少女傳達着指示:
“香那啊,這次的治療很成功,他很快就會恢複意識的,也會回歸當初與我們并肩作戰的同伴。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會兒。春困秋乏,說的就是這樣。
能請你去資源擴充點領取些罐頭嗎,比起雞蛋粉罐頭,我更喜歡午餐肉罐頭哦,如果能在啃罐頭時喝到一瓶人工島一帶盛産的檸檬汽水,就更能鼓舞士氣了。這麼麻煩你有些不好意思,與核的戰争快接近尾聲了,那麼在面對那些快要失業的軍官的刁難時,報上你前輩(師傅)我月宮涼子的大名,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喔。”
香那提着錢袋離開了裝甲車,向着最近的沿海資源擴充點跑去。
她摘下了消毒液浸泡的醫用手套,右手無名指上佩戴戒指的位置有着清晰的咬痕,她輕輕扳動着戒指,傷口中滲出了紫黑色的霧氣。
“剛才多謝了你的幫助了,我是與你同樣關注着後輩(香那)的非人之物,擅于制作技巧人偶的月宮家的長(子女)。你是時之組織的成員,從未來而來吧?唔,又像是過去侍奉強者的驕傲之物。我的靈感不穩定,你這兩方面的氣息都有,像是橫貫古今的線索人物一樣不可思議。雖然有些微弱,你跟那孩子(香那)的确有着某種像是很久以前就确認了聯系的氣息,是何時結下的緣呢?找個時間和她确認一下會比較好哦。”
“來了就帶點兒禮物走吧。”涼子指了指那個透明魚缸,“希望這隻唯一的活物(小蝸牛)會為你帶來幸運。”
于是,一頭霧水的加州清光抱着一個裝着蝸牛的透明魚缸,準備返回本丸。
“這具軀殼還有最後的使命要完成喔。”
涼子沒有再交待些什麼,她起身前往那簡潔的塑料衣櫃,從底部的暗格裡摸出了一把老式燧發步、槍,填裝上了僅此一枚的彈藥,子彈的材料并非火、藥而是核能。她重新啟動了裝甲車的自動導航系統,打算向相反的方向行駛着。
槍聲響起,隐藏在細小的核中的能量急劇迸射而出,升騰而起的蘑菇雲,将漆黑的夜晚照亮,仿佛已到黎明,“傷員們”歡呼雀躍着掙脫了鎖鍊的束縛,最終在火海中隐匿了蹤迹。而月宮涼子的軀殼也在火海中回歸自然,靈魂折返到最初的地方。
“之前也有這樣問過,”香那細數了這幾日自己與亂藤四郎的對話,裙邊的困惑絕對是第一次提出來,大概是将他們與之前上級的對話記混了吧,有空得詢問一下清光這些事情。思索着這些,她啟動了一天結束的标志——關燈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篇幅短、更新慢,進度會相對A線較快。
【日服這個操作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68
命運,其實在最初總是悄無聲息的,在尚未發覺的時候,就已經被不可察覺的線緊緊相連了。
「那麼,晚安,200年前的和平時代。」
熟悉了房間的基本布局後,香那在心中對着那即将偏向十二點的挂鐘道着晚安,接着扳動了床頭燈的開關,時鐘也以緩慢铿锵的步伐回應着她的祈禱。
一個人的感覺很好,不用去擔心任何事情,可以掩飾自己喑啞無法說出話的事實。
她的睡姿十分安恬,如同蜷縮成一團圍在火爐旁取暖的榛睡鼠,是嚴重缺乏安全感的表象。如果在長發時還能側卧并勉強将自己的蓬松發尾貼在脖子處維持溫度的話,現在被支離破碎地割斷後剩餘的短發連粘在一起,維持了最後的尊嚴。
在白天這一遭的折騰下,她的頭腦很快進入了休眠狀态,悲傷的是,這種睡眠感很低,也就是勉強保持生理機能的穩定回複。人類在淺眠狀态中,會更容易做夢,也會将現實中接收到的話語進行分析以加深夢境的意蘊。
或許是肉體穿越打擾了這個年代的安甯,她與夢魇不期而遇。
所以現在,不切實際的畫面發生了,除了盛着半管鎮定劑的針筒外孤身一人的長發少女對上了持着足有自己身高數倍的利刃帶着輕蔑眼神迎面靠近自己的人形核漫物,如果在影視節目中,這必定是一出增色添彩的追逐好戲。
意識十分清醒,頭腦迅速察覺到這是夢境。她的頭發還呈現着能夠自然垂過後頸的長度,看來在意識中并未接受自己被削去馬尾的事實。
“用斬艦刀對付我真是屈才了。”香那握緊了那隻針管,露出了回應它期待的悲哀苦笑。眼神交彙的瞬間,那隻人形核漫物的戰意更加濃烈,說白了也不過是靠近時被不知何處吹拂起的風所卷起的殘葉的數量增加了。
那麼,具體應該做些什麼來掙脫呢?大概隻有逃跑了吧。人類能夠逃過劈天蓋地的斬艦刀?姑且試試吧。
剛整理好思緒,便看着對方将純粹的利刃舉起,強大的氣焰使她無法行動……眼睜睜地見它被抛向了天空,在夢中僥幸存在的重力的阻礙下,最終劈向了地面……引擎啟動,她迅速做出了預判,往相反的方向跑,在砸落的時機,地面裂出一道縫隙,或許是猜出了香那的心思,轉而成為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寒意,湧動。縱使知道這是個夢,她還是打了哆嗦,不清楚怎樣逃出去,也不敢回看身後有沒有退路,前方是撕裂開來的深谷。在夢境中被逼入絕境,還蠻有趣的。
那麼,跳吧,雖然完全不明所以,但跟着夢境走應該沒問題吧。像是被别在懸崖的袋鼠,喪失了回頭的選擇,縱身一躍——骨頭折斷的特别音效回蕩在耳邊。夢中的自己,可操縱的身體部位減少了。
真是佩服自己的意志力。她爬行着,向散發着淡粉色微光的方向勉強地蠕動。手腳并用的感覺并不好,她都有些擔心這樣下去回到現實會否磨掉一層皮了。她終于爬到了紅光面前,勉強用雙臂撐起身體。凝望着那個如同水晶一般透明的圓球,從中發散出赤鐵礦一樣的灼熱。被那道紅光忌憚而平添而來的恐懼之情,像是被真正的核漫物盯上,雖然沒有那散發着不祥之氣的幽紫色迷霧,但是……
“一轉眼,你就長這麼大了啊。”水晶球中顯現的人影開口說話了,分不清性别的聲音。
像是見到了自己的父母,卻又不能實實際際的說上話,她迷茫地望向那東西的臉,是模糊的虛拟圖像。早就沒有父母的印象了。那場戰争,奪走了她幼時的記憶。
參加核平戰争的人都是這樣吧,用完就扔掉的廢品。
為了避免核繼續殘蝕她僅存的生命,她拼盡全力地記住那之後的每一件事。
「山茶花是無香的花,孤獨的傲然零落,因此它也被稱為斷頭花。但是啊,我這朵山茶花(椿)在臨終前,總想染上些芬芳,如果香那能夠助我一臂之力,被鮮血染紅的山茶花定能發揮最為強大的力量,核漫物的事情,說不定,就會有轉機啊……」
空靈的柔弱女聲打破了被“父母”糾纏的幻境,能夠以這樣姿态強行進入夢境的人,大概隻有神社的那位巫女櫻見椿吧?
香那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平躺在床上,便全力去追,在觸碰到的那一刻——被什麼東西鈎住了手,如同被帶着麻痹效益的毒液的藤蔓擊到了最為脆弱的神經,她愣生生被推向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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