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到底知道些什麼?還望明白告訴。”琴之本該是在鳳栖宮中為皇後祈福的,卻為了白七夢的一句威脅不得不偷溜來星宸宮,這等不合規矩的事在琴之活過的二十年裡是絕無可能之事,既是偷溜,自然不能離開太久,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一直在悠哉飲茶,完全沒有一絲要交談的意思,琴之不由惱火起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白七夢放下茶杯對着琴之勾唇一笑。
琴之皺了皺眉頭,白七夢這話說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一時之間他倒不知該怎麼接了。
“大人,咱們做個交易吧。”白七夢見琴之已有些不滿之意了,不敢再吊着他,端正臉色,沉聲道。
“什麼交易?”
“按規矩,十日之後你需要去周明山為皇後祈福,我要你--帶、上、我。”白七夢正色盯着琴之的臉,一字一句吐出最後三個字。
“怎麼可能!”琴之顯然是被白七夢提出的交易驚到了,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周明山是越璃的聖山一樣的存在,自古以來隻有祭天之後外人才能上去,平時能上去的也隻有國師一人而已。
“大人可是國師,還有不可能之事?”白七夢目光漸漸沉了下去,挑了挑眉。她很清楚國師這一職位在越璃的地位,他隻要一句話,滿朝上下又有誰敢阻攔。
“若大人不願,那便罷了,不過頃顔貴姬既喚您一聲師兄,那必也是阿黎族人,阿黎族人不可入宮此乃祖訓,況且貴姬她……不是襄安王的義女麼。”白七夢食指輕輕敲着桌面,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就在給皇後請安那日,她與迢遙在暖閣外的花廳等清靈取皇後賞賜的雪芽,她發現隔着金絲绡紗槅扇竟能看到暖閣内兩人的一舉一動。雖說聽不清楚兩人說話,可迢遙武藝高強,特别是擅長一樣秘術--唇語。
因此那日兩人的談話便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迢遙的眼中,特别是頃顔貴姬最後一句話“師兄。”迢遙本來隻是提醒白七夢不願與頃顔走得太近,可白七夢偏生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纏了迢遙半日,方才纏出這個重大的消息。頃顔身份之事,往小了說是違背祖制,就算琴之要護,頃顔至少也會被驅逐出宮;要是往大了說,襄安王可是前朝皖國的嫡親皇子,頃顔與他扯上了聯系,可是會被安上叛國的罪名的,死罪難逃。
自白七夢決意韬光養晦,找出罪魁禍首之時,她心中就一直有一根刺,那就是自己的死。按白七夢的記憶,皇後死後就該到自己了,雖說今世的她似乎沒有被卷入漩渦之中,但命理之事誰又說得清楚,白七夢不想賭,也賭不起,所以她決定離開,暫時遠離皇城,避開死劫。但身為皇妃的她不可擅自離京,唯一能幫到她的就隻剩下眼前這位無人敢不從的國師大人了。頃顔究竟有什麼秘密她不想管,她隻需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好。
白七夢的話生生将琴之的話壓回了喉嚨,他一臉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頃顔與自己的關系,她怎麼會知道?
看着眼前一臉震驚的琴之,白七夢突然抿唇一笑,緊繃的臉舒展開來。這般不懂得收斂自己情緒的人,除了齊墨,竟還有個他。
白七夢的突然的笑瞬間緩和了兩人之間冰凍般的氣氛,琴之冷靜下來,眼珠子轉了又轉,想要想出一個兩全之法,但最終還是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頃顔她從未害過夫人,還望夫人高擡貴手。”
白七夢看着一臉陰晴不定,表情多變的琴之,覺得甚是可笑,微微笑道:“隻要大人做到我們的交易,七夢自然不會在為難貴姬。”
琴之又深深歎了口氣,滿臉無奈道:“夫人的意思在下必定盡力而為,那麼……以後也請夫人不要再以此事威脅在下了。”說完還站起身來微一拱手。
這琴之還蠻聰明的,白七夢想着,嬉笑着也站起身來對着琴之微微一福,“這是自然。”
琴之臉色又變了變,今天一天之内犯了兩次錯,對于從小就恪守禮節的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心痛。有些頹喪地又拱了拱手就向外走去。
白七夢站在原地,看着透着深深無奈的颀長背影,心情大好,嘻嘻笑道:“恭送國師。”
“今日皇後出喪,夫人都不打算去看看的麼?”琴之突然悠悠地飄來一句話。
白七夢聞聽此話霎時沉下臉,“生死天命也。何須悲寥。”
她說了謊。雖說已經死過一次,但對于生死之事,白七夢至今仍舊看不透,她不去看皇後并非薄情,畢竟在前世時,皇後一直對她頗為照顧,隻是畢竟重活一世,看透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比起惋惜,倒不如振作起來替她,也為自己複仇!
隻是如今的她不知道,她今日看似大獲全勝的交易,卻成為了今後寥寥數年中,插在内心深處最為悔恨的一根刺。
撣了撣身上的衣服,白七夢喚來清靈一同往乾璃宮走去,事情差不多該塵埃落定了,要查出兇手,她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朝堂助力。單純的情誼,從來都是靠不住的。
正文第十一章冷宮
天啟元年一月,皇後容氏遇害身亡,據查實,下毒之人乃昭儀明氏貼身侍女小斯,小斯入宮之前與容家有私怨,為報仇,下毒暗害皇後,已然畏罪自殺。
明氏約束下人不力,緻國母仙去,罪不容赦,然念及其侍奉多年,盡心盡力,且明家忠心耿耿,功勞盛大,特免其死罪,噱奪封号,打入冷宮。
皇後之死在朝野上下沸沸揚揚鬧了十多日後,終于還是落下了帷幕,這番昭告天下的說辭未免漏洞百出,卻也是無奈之舉。
齊墨不願傷了明老将軍的心,也不信會是琴昭儀下的毒手,隻得将所有罪名推到了那個死了的丫鬟身上。可是另一方面容皇後乃丞相嫡女,丞相自然不願罷休,為了安撫容相,皇帝隻得一方面将琴昭儀打入冷宮,一方面承諾會再接容家的一位女兒入宮為妃。不過具體人選還未曾選定。
朝野對此事的處理多有不滿,齊墨隻得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一心一意去壓制住朝中那些不滿的聲音,忙得焦頭爛額。
溫暖舒适的星宸宮中,青煙自鎏金獅子香爐中袅袅升起,偌大的宮室中四處擺滿了裝飾精美的大暖爐,銀絲碳偶爾會噼啪作響,冒出點點星光,玉質的擺器玩物,绡制的流蘇長簾,極緻的精緻與奢華,可見用心。
白七夢歪在她前世最愛的貴妃躺椅上,一雙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空洞中還有絲絲迷離,自從從清靈口中得知了皇帝的最終處置之後,她就保持這樣的狀态呆坐在了宮中半日,直到清靈叫她用膳方才回過神來,此時此刻,方才真正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分明是那麼熟悉的事,自己卻總有一種置身事外的不真實感。
“清靈,咱們去冷宮一趟。”白七夢站起身來,直接往外走去。
清靈微微皺了皺眉頭,分明覺得這是一個不愛卷入是非的主,可每每做的事卻都像是非要自己把自己拖入漩渦中心一樣。
冷宮建在皇宮的西北角,最是偏遠冷僻的所在,在清靈的帶領下,白七夢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方才在一處及其殘破的宮室前停下了腳步。
看門的宮人恭恭敬敬地将白七夢從側邊一處不起眼的小門請了進去,據說冷宮陰氣重,大門是不可随意開的。白七夢看了看破敗大門上挂着的那把生滿鐵鏽的大鎖,這門恐怕自建成後就沒有再開過了,要打開那把鎖,怕是除了拿把大斧劈開,别無他法。心中不禁悲涼,進得這裡的人,之前哪個不是非富即貴,陪王伴駕之人,一朝敗落,不僅要一生孤苦老死在這般破舊的地方,竟是連大門也不能入。世事炎涼,這外表華麗的宮廷卻就是最醜惡的所在。
白七夢跟着冷宮的婆子走到了一處小院子前,清靈極機敏地從懷裡掏了一包錢出來塞在婆子手裡,婆子大喜,笑得臉上的皺紋都似乎多出來了幾條,不住得說着一些誇贊白七夢心善貌美的吉祥話,可惜沒怎麼讀過書,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大冬天的到叫人平白聽得心煩。清靈見白七夢皺眉似有不悅,忙将婆子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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