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閃爍,并未對上李夫人怨恨的眸子:“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夫人怎麼總是要找不痛快?瑾瑜雖是受了罪,後來不是回來了嗎……我還特意向聖人求了,給他太子伴讀之位,這是多大的尊榮!”
裴相走到了李夫人身側一坐,語氣十分和藹道:“年節将至,祠堂也要祭祖了,瑾瑜一個人在外面太不像樣。夫人便讓修明去勸勸他回來,到時将澤化寺裡的憶兒也叫回來……”
他說着說着,漸漸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自行決定道:“蘭澤身子不好,到時我們一家人一起守歲,一個也不能少。夫人向來和善大度,也不想讓聖人知道裴家不和罷。”
李夫人沉紅的唇慢慢扯出一個冷笑,自座椅上站起來離開:“夫君如今不肯回話,還要在聖人面前為莫家遮掩?”
歲月對這位夫人并不嚴苛,她今日着了身朱色織錦,還能看得出二十多年前十裡紅妝時的風華,此時一雙眼冷森森地看着裴相:“我的兒子裴瑾瑜,早在皇城之亂時,已經被你裴鴻煊從馬車上踢到叛軍的刀劍之下喪生了!”
深深宅院,負心良人消磨二十餘年,當年溫柔和善,皇城少年人人傾慕的公主,如今零落成了高門之内冷漠而滿心怨恨的婦人。
裴相面色極為難看,呵道:“夫人!他回來時雖然長開了些,性格也比小時候沉郁,可模樣卻根本沒有變動!夫人就算再不喜歡瑾瑜,他也是你的兒子,我裴家的嫡子!”
李憐晴語氣之中是完全的漠然,她固執的念頭從二十年前堅持到了如今,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兩句話而動搖:“我的瑾瑜早在三歲的時候就死了,我的兒子隻有修明一個!如今這個裴瑾瑜是相爺随手從流民堆子裡挑出來掩飾的孤兒罷了!”
她自顧自踏出了廂房,臨走前冷然道:“相爺若是心疼那莫家女,便趁着如今她還未被聖人下旨處死,多看看她最後幾眼來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洗白
第60章
青雲燈節剛過兩天,北鎮衛的百餘士兵來到了東街的丞相府,自府中帶走了原太仆寺卿裴涉與其生母,裴相之妾莫蘭澤。
宣州案的結果傳遍了皇城,東街各世家都默契地和裴家保持了距離。如今莫家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但裴家尚且還有裴相,中書令和戶部尚書,各世家靜靜觀望,以待聖人日後對裴家是否有變。
皇城之中風雲詭秘,楚國公府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即将及笄的二小姐阮卿在煩惱着與近日大事全無關系的事情。
從雪端了一盞乳粥進來,便見自家小姐望着一隻玄色的絲囊出神,不由笑道:“小姐已望着這絲囊已快三日了,難不成裴大人在這絲囊上暗中藏了字?”
阮卿這才回過神,将某位裴大人送的革絲囊好生收了起來。她有些微惱,對這越發能說會道的小丫鬟道:“從雪怎麼也和綠雙一樣,淨看些奇怪的話本子……”
從雪将乳粥輕輕放在桌案上,聞言暗笑:“奴知錯了,不過小姐又怎知近日的話本子寫到了才子與佳人錦囊邀約?”
阮卿頓時愣住,她前幾日去看綠雙習字習得如何,卻見那小丫鬟一個字都未曾寫,竟還在看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便不顧她耍賴哀求,鐵石心腸地通通收走了。
這幾日阮卿滿心都是青雲燈會上的如玉公子,心緒也是亂糟糟的,沒有忍住去翻那些話本,如今卻是在從雪面前說漏了嘴……
從雪見自家小姐一張臉都不知是窘迫還是羞惱,便沒有再打趣:“好了好了,小姐近日在為何事煩惱?”
阮卿這才鎮定下來,有些苦惱地傾訴道:“上一次去琳琅閣看中那對玉佩打算給裴公子做年禮,原來是他早已經定下了的。如今年節快要到了,我要準備什麼新禮物才好呢?”
從雪也想到了青雲街分别時,那位裴大人将一隻精緻的絲囊送給自家小姐,裡頭必然就是琳琅閣開價三萬銀子一對的玉佩了。她由衷地為自家小姐高興:“裴大人真是與小姐心意相通。”
從雪想了想道:“小姐若要送裴大人年禮,想必送一個代表着心意的最為合适,小姐是皇城之中女紅最好的貴女之一,不若親自繡一隻荷包送給裴大人。”
阮卿遲疑道:“若是親手做一隻荷包……”
她不禁拿出了裴瑾瑜送的玄色革絲囊細看,層疊之下隐約的金線勾出了隐秘的花紋,手微微一動,絲囊上的暗紋便在幹冷的天光下明滅,如玄色海浪中一抹回光。
阮卿六歲時跟着母親學女紅,自然知道革絲繡品是江南上貢天家的絲中之聖。躺在她手心的這隻巴掌大的絲囊,就算最為心靈手巧的繡娘來織造也要半年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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