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目送那位裴公子走遠了,對自家哥哥的問題搖搖頭,眼角眉梢都是放松的笑意:“裴大人一路上都護送着我,哥哥多慮了。今日燈節看到了不少新鮮的,才不小心耽誤了些時辰罷了。”
阮承安聞言,狐疑地看了一眼某位裴大人遙遙遠去的背影:“真的?”
丫鬟從雪拿着面具、傘和絹布小袋子等物跟在後面,此時也上前道:“奴一直在小姐身側,裴大人也一路上護着小姐,奴許久沒有見過小姐如此開心的樣子呢。”
阮承安聞言也有些沉默了。自父母離去後,他作為長子一心要去北庭邊關報仇雪恨,卻未曾注意到本就是從小被嬌寵長大的妹妹,如今會不會傷心惶恐。
好好的妹妹患上頑疾,何嘗沒有自己這個哥哥失職的過錯呢。
阮卿望着自家哥哥突然嚴肅下來的神情,本以為他是對裴瑾瑜送自己回來有意見,心裡有些緊張。
卻見阮承安忽然輕歎了一口氣,撫了撫她柔軟的發頂。他少見地沒有提不可和裴瑾瑜接觸的事情,隻是安撫她道:“回來了就好,外頭冷,妹妹進了家裡早些睡吧。”
阮卿偷偷地松了口氣,笑道:“知道啦。”
送走了兄長,阮卿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之中,才拿出了懷裡被漂亮的革絲囊裝着的玉佩,不由望得有些出神。
它是一片躺在掌心的山間雪溪,已經染上了體溫。
阮卿想到方才仁心堂的大夫細細将裴瑾瑜受傷的手背抹上藥膏裹好幹淨棉布,也是唇角輕抿,感到一陣小小的雀躍和滿足。
雖不知一向沉穩的裴瑾瑜怎會喝茶時将自己弄傷,但隻要如此好好處理過了,他手上的傷口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的。
*
第二日,青雲集已過,修沐的百官盡皆回朝。
皇城的百姓還沉浸在節日的餘熱之中,近日北方發生了幾件大事,則是将朝堂之上的氣氛引得日漸緊張。
五更天時分,衆臣自内宮宮門前下了馬車,前往延英殿議事。
大理寺少卿季鈞在内宮宮門前下馬,見前面是太仆寺卿裴涉,幾步上前道:“裴兄,别來無恙。”
他一面拱手作寒暄狀,一面在靠近了裴涉的時候快速地小聲道:“我的人已經在宣州找了數天,并沒見到那武和城的段虎屍體,如今突厥王子乞利爾在北鎮衛手裡,我等處境不妙。”
裴涉亦是不動聲色,開口寒暄道:“季兄近日如何?”
他與季鈞一面往延英殿走去,一面壓低聲音道:“不必慌張,派去台子的人早已被處理掉,這兩日過去北鎮衛便沒有理由看着我們,必定能抹幹淨北邊的痕迹。”
二人到延英殿時,裡頭已到了不少大臣,正在三三兩兩聚集交談近日發生的事情。
皇城最近流傳的一個消息雖不算是大事,卻讓衆臣更加有心琢磨:中書令裴瑾瑜前幾日居然從丞相府搬出,去了空置幾年的中書府,這一舉動到底代表着什麼?
處于群臣私下議論核心的裴瑾瑜仍舊身着紫衣,肅然立在人群之外。他的神色是一貫的冷淡,仿佛對那些明裡暗裡的目光全無察覺在意,手上卻有一道顯眼的白布裹在手背上,分外引人注意。
能在延英殿中有一席之地的都是五品之上的官員,各個都是人精。裴瑾瑜此人一向淡漠,若是輕傷他必定不會理會,而在聖人派遣裴瑾瑜查宣州案的節骨眼上,裴瑾瑜手上帶傷另開新府,他們幾乎都有了丞相府不和的揣測。
兵部尚書齊延一向關注北方案件,此時看着一如既往表情冷肅的裴中書,也是暗中琢磨道:裴瑾瑜此番舉動,就直接把和丞相的不睦擺在了明面上,難道是宣州的案件有了變動?
不一會兒,聖人踏入殿内,登上了高高的禦台。
衆臣停下交談肅然行禮,有眼尖的卻是發現今日聖人神色格外冷肅。
果然聖人并未坐定,直接将一封折子扔下了禦台,竟是少見地勃然大怒:“朕命人調查武和城破緣由,被原來是突厥人圍城當天烽火台已經損壞,城内的莫家人竟在前一天出了城不見蹤影!裴涉,你有什麼話說!”
太仆寺卿裴涉站在文臣中列,被象牙笏擋住的臉當即發白。他萬沒想到派去毀烽火台的人本已經盡數滅口,可如今居然還能被找出證據來。
裴涉很快穩住了心神,肅然出列回話道:“武和城破後臣也萬分痛心,但那幾日祖父出城隻是向幽州遞交絲絹,莫家一介商賈何德何能進得了烽火台這邊城重地?此事一定與莫家無關,還請陛下明鑒。”
與裴涉交好的大理寺少卿季鈞也是心中一緊,急忙出列道:“陛下明鑒,裴大人之母雖出自莫家,但裴大人遠在皇城任職,一向兢兢業業公正處事,與宣州莫家并無太多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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