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晚風吹來,賀玉樓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溫月安身上。
“月安,太笨。”賀玉樓用手梳了梳溫月安的鬓發,“從不知道如何活得輕松些。”
季文台笑起來,帶着酒意:“這一行,隻有笨人做得,太聰明的,做不得。”
大約今晚坐在這院子裡的,都是笨人。
溫月安下意識地一點一點摸到賀玉樓的手腕,捏了捏,困倦道:“師哥……睡覺了。”
“賀先生。”陸早秋說,“請賀先生在這裡陪溫先生吧。我來送他們。”
賀玉樓抱起溫月安,對陸早秋說:“辛苦。”
送完人,陸早秋開車回去。
已經快要到深夜,車穿行在空曠的城市中。
鐘關白把頭靠在窗戶上,醉意朦胧地說:“早秋……我腦子裡已經有一個雛形了,有一個故事,可以寫成協奏曲……以前你說技法靠練,情感靠刺激……我是又有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了,可是這些刺激我都不想要,我不想要你出事,不想要你聽不見,不想要老師那樣過一輩子……就像如果可能,我也甯願從來沒有得到寫出《一顆星的聲音》的靈感……
“我知道……陸早秋……不是音樂伴随痛苦而生,而是因為痛苦,所以一個人才會需要音樂……可是有時候我好想用我所有的天賦與才能,我寫的所有曲子,換你們平安……”
鐘關白一直語無倫次地說着話,說着說着,就快到了。
“……陸早秋,我不是怕承擔那份痛苦……我就是想要你平安……歲月這麼長,我想跟你一起……活着……”
等車停到車庫裡,陸早秋去給鐘關白開車門。
鐘關白下了車便挂到陸早秋背上,用腿盤住他精瘦的腰:“陸早秋,帶我回家……”
陸早秋用手臂托住鐘關白的大腿,将人背穩:“帶你回家。”
Chapter46【《PianoSonataNo.16inCMajor,K545:II.Andante》-WolfgangAmadeusMozart】
鐘關白是驚醒的,他又做噩夢了。夢裡,他和陸早秋站在幾十年前的賀家院子裡,看着其他人燒光他們的琴譜,砸掉他們的琴。
好在醒來的時候窗外風和日麗,家中一切如常,隻有背上多了一層冷汗。
床頭放了一杯水,鐘關白一邊拿起水杯喝水一邊下床去找陸早秋,找了一圈發現陸早秋不在家。
他發了條消息過去:陸首席,你在哪,我要跟你進行精神交流。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複,他又躺回床上,解開睡衣扣子,拉低睡褲,找了半天角度,刻意讓窗外進來的陽光照在他緊實的胸肌與腹肌上,襯得大片的肌膚如蜜一般,然後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坦白道:陸早秋,我要談戀愛!
仍舊沒人回,他怕陸早秋有要緊事,沒打電話去打擾,點了份早餐,吃完便把自己關進琴房裡寫曲子。
鐘關白是天賦大于努力的那種作曲家,從前寫曲子就幾乎不作修改,一氣呵成,哪怕是交響樂他也不是規規矩矩地循着曲式、和聲、對位與配器的路子,從一個音樂動機慢慢發展出一部宏大的交響曲。那些複調音樂從來都是直接出現在他腦海裡,他拿起筆就可以直接寫出總譜。
這種太有靈氣的人,往往也格外依賴這份靈氣,永遠需要源源不斷的刺激才能寫出好曲子,乏味的精神生活或者麻木的感知于他們而言都有如死亡。
鐘關白坐在鋼琴前,閉了一會兒眼,再睜開的時候便拿起筆,在五線譜上自下向上分别寫上:低音提琴、大提琴、中提琴、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獨奏鋼琴、豎琴、定音鼓、長号、降B調小号……
第一個低音譜号标在低音提琴那一行,第四線,升F:G大調。
抒情的慢中闆。
第一個音符從低音提琴與定音鼓開始,第二個小節加入大提琴與中提琴,一個帶着肅穆基調的低沉引子,開啟了鋼琴協奏曲中奏鳴曲式的第一樂章。
鐘關白寫完一頁便将那頁随手扔到身後,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将他低頭寫作的側影映在琴凳右邊的地上。
引子結束,調性一轉,變為E大調,與引子形成對比,進入呈式部,第一主題自《秋風頌》衍生而來,少年相識相知,志趣相投,琴棋書畫,詩酒年華。
連接部則加入豎琴與大提琴,如夢似幻,好似光陰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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