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路看着他,突然收回了雙手,神态也不再是高位者的模樣,他嘗試與他溝通:“顧叔叔的獨子,在他走的時候就下落不明,是你帶走了他?”
圖窮匕首見。
高輔秦猛然擡起頭,他隔着桌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曾經悄悄敬佩過的男人,他曾經竟然還悄悄認為,岑路無論從才學還是品格都是第二個顧老師,即便自己立場與他相悖,卻依舊不得不五體投地。
可今天這個男人卻将主意打到了顧老師的兒子身上。
他看着岑路的目光裡參雜了幾分厭惡:“不是。”
岑路立刻就知道他誤會了,他立刻辯白:“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這樣是什麼樣?”高輔秦氣得嘴唇發白,他實在忍不住搶白了幾句:“岑教授,您一顆七竅玲珑心,關于那孩子的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隻想勸你,顧老師好歹也算是你的熟人,如果你還有一點憐憫心,就不要再把注意打到那個孩子身上。”他的面色悲哀起來:“他是個好孩子,也不知道那些事情,你别把無辜的人卷進來。”
“高輔秦。”岑路也不再争辯,他明亮的眸子不閃不避,正中紅心地看着高輔秦痛苦的雙眼:“我不說你也知道,離帝國大亂的日子不會久了,”他指了指窗外,帝工大臨海的一側早已不複從前景象,軍用艦艇幾乎停滿了不遠處的軍港,“邦國人已經打到了秦島,等到帝都城破,你準備帶着他去哪?你們還能去哪?!”說到最後,岑路幾乎已經是在咆哮。
“跟你沒關系。”高輔秦錯開目光,倔強道:“會有人安排。”
“安排?”岑路的聲音諷刺地提高了,他隔着桌子輕蔑地看人:“邦國人的安排?帶你們先撤離到邦國去?你又憑什麼信任他?”
高輔秦咬了咬嘴唇,似乎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高輔秦!”這種毫無意義的沉默似乎終于激怒了岑路,男人瘦弱的身體傾過了辦公桌,伸手揪住了高輔秦的衣領,高輔秦被他拽得一個踉跄,被迫和他眼觀鼻鼻觀心:“我告訴你,就算你們逃去了邦國,帝國的那個瘋子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顧叔叔的手稿,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裡面會寫着什麼。”
高輔秦愣住了,直到此刻那雙眼裡才真真正正浮現出了些許恐懼:“老師的手稿……找到了?”
“那是顧叔叔,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作為一個物理學家畢生的心血。”岑路揪着他,咬牙切齒地說,“最後卻要被拿來做這種勾當,用他的智慧結晶,炸毀他的家園,炸死他的兒子,高輔秦,我問你,你忍心看着這一切發生嗎?”
對面的人看起來已經開始六神無主了:“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們……帝國人……都是滿口謊言的……”
“你也是帝國人!”岑路吼道,拽着他的衣領大幅度搖晃着,他不知道最終能說服高輔秦的幾率是多少,說服他幾乎是整盤計劃中最不可預測的一部分,可他依舊決定去賭,他相信這個曾在庭審現場說出真相的年輕人,這個在潛艇上勇往直前的年輕人,沒有完全泯滅自己的良知。
“我見過為了報仇的瘋子,”岑路冷淡地說,“他已經瘋了,他自诩智慧絕倫,可最後也不過是仇恨的奴隸,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計代價,”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計劃拉邦國和帝國,一起給那位逝去的故人做陪葬。”
高輔秦瞪大了眼睛。
“他不會結束這場戰争的,他會借邦國人的手将這裡變成地獄,然後用血銀制造出來的武器,夷平整個邦國。”岑路深吸了一口氣,“用顧叔叔的手稿。”
“不可能……怎麼可能……”高輔秦被衣領勒得呼吸困難,他艱難地轉頭去看岑路的眼睛,試圖從那雙澄澈的眼睛裡找到謊言的痕迹。
可是沒有,沒有一處能讓他尋到破綻的。
岑路的雙眼,連接着他難得一見的真心。
“我不能讓這裡變成地獄。”他注視着高輔秦,一字一句地說,“這裡是我的父親,我的愛人不惜生命也要守護的地方,即便我要離開這裡,我也不能讓這裡變成地獄。”
他看着高輔秦,松開了他的領子。
高輔秦終于得以呼吸,他一手撐住桌角,俯下身費力地大口呼吸。等到他再一次擡頭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窗外的雲霞将辦公室裡的人半張臉都染成了慘淡的紅色,岑路的半張臉隐藏在陰影裡,眼睛裡竟有哀求。
“我不會傷害那個孩子的,我保證。”
“你可以全程都陪着他。”
“我隻是需要一個籌碼。”
他呢喃着,身影突然就佝偻下去了,高輔秦驚訝地看着這個不可一世的,多智近妖的男人,雙膝微微彎曲,像是要向自己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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