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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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鳳眼微挑，&ldo;要見一面說說話還是行的&rdo;，能做到這一點就不簡單了，雖然祝餘從小在邊境長大，那也不可能與匈奴大單于，當時的大王子結交吧？&ldo;我聽說這個新單于是個厲害角色，脾氣暴躁，說聲殺人如麻也不為過。&rdo;淩霄淡淡道，&ldo;就是這大單于的位子也是他弑父而來，你是怎麼能跟這頭暴獅子結交的？&rdo;祝餘眼中閃過一絲郁色，搖了搖頭道：&ldo;這些事我不方便跟小侯爺說，羌胡……他并不是像外人傳的那樣，他的母親是老單于的大阏氏，可惜大阏氏娘家的部落早些年叛變了，老單于從此記恨上了他們，他是個變态……日夜對大阏氏打罵不休，有一次酒醉居然将大阏氏的手臂上的肉咬下了一塊，羌胡早就被老單于分到西邊的部落去了，知道這事後忍無可忍，連結西邊各部打了回來手刃了老單于……他是咎由自取。&rdo;能知道這些秘辛那與新單于真的交好也有可能，淩霄定定的看着祝餘，半晌道：&ldo;既然你與新單于交好，焉知你是來幫我的還是替單于來做卧底的？祝餘先生别怪我多疑，此事關系到我身家性命，說不得要小心一些。&rdo;淩霄從未對祝餘有過什麼恩惠，他實在沒把握祝餘能真的幫他。&ldo;我怎麼會通敵叛國？&rdo;祝餘苦笑，見淩霄疑豫的雙眼自己也知道這話站不住腳，他也曾夥同張繼反叛過，祝餘猶豫了下歎了口氣，輕聲道：&ldo;罷了，就知道沒這麼容易說服小侯爺，我全說了就是。&rdo;祝餘與淩霄坐下來，輕笑一聲：&ldo;我将從小到大的事說一遍大概小侯爺就懂了，說起來，壽康侯府于我有救命之恩……&rdo;&ldo;小侯爺通今博古，應該知道當年争儲之禍吧？&rdo;淩霄點點頭：&ldo;皇子争儲始于四皇子，四皇子賢王備受聖上寵愛，一時昏聩竟妄圖篡位，自此諸王争儲之禍開始，直到二皇子景王得封太子後方告一段落。&rdo;祝餘苦笑一聲，歎道：&ldo;當日賢王受盡榮寵，十六歲封王，十七歲大婚，當年賢王府也曾光鮮過，不料榮寵太過遭來禍患，世人都是這麼說，但小侯爺可知真相？其實賢王沒有一絲一毫争儲之心，他醉心于花鳥魚蟲，隻是因為得了不應該有的恩寵就遭到了景王的嫉恨，景王蛇蠍心腸，買通了賢王府家奴将僞造的信件藏在賢王書房中，又将私制的龍袍藏在賢王府地窖中……&rdo;祝餘說着紅了眼眶，低聲道：&ldo;事發當日賢王還懵然不知，小侯爺細想，若是賢王真的意圖謀反怎麼會在禁軍來搜查時還不急不慌被人查出？又怎麼會在的張繼要來救他時回信說從無此事？可憐賢王與王妃就這麼被收監宗人府，還沒有等到聖上給一個青白又被景王買通了獄卒活活勒死做成了自殺假象，小侯爺可知那滔天冤屈？當日賢王與王妃尚不足二十歲啊……&rdo;淩霄面上不動但心裡大驚，祝餘所說與當年之事相差甚大，若他所說沒錯的話……祝餘極力讓自己平靜，壓抑着哽咽低聲道：&ldo;賢王曾留下襁褓中的一子，聖上感懷當初賢王的好處并沒有斬盡殺絕，隻褫奪了小世子的王位貶為懷恩郡王，依舊命人送回封地，誰知道景王仍不滿足，竟派殺手在路上截殺……&rdo;&ldo;當日賢王曾從師于壽康侯爺，出事後朝中無一人為賢王求情，舊日親厚的人都恨不得與賢王府劃清界限，唯有壽康侯長跪為賢王求情懇求皇上徹查，可惜還沒有還得及審賢王與王妃已經被景王殘殺了……後來發賣賢王府中家奴時……壽康侯更是不懼聖上和景王的猜忌，買下了小世子的乳娘和貼身的奴才命他們随侍小世子前往封地，當日小世子乳娘将自己的孩子充作世子被景王的斬殺才使小世子躲過一劫，事後，壽康侯爺又派人在暗中保護才保全了賢王的骨血……&rdo;淩霄被當年的内幕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也懷疑過當年的事，前塵種種，很多事都不合常情，現在被祝餘一解釋卻都能說得通了，這麼說……淩霄閉了閉眼歎道：&ldo;你就是當年的小世子吧？&rdo;&ldo;是。&rdo;祝餘點頭，&ldo;不才褚奕晨，說起來我與英王本是兄弟……&rdo;祝餘苦笑：&ldo;我說的這些小侯爺信嗎？&rdo;何其諷刺啊，這麼一說很多事都合理了，為什麼當天聖眷真隆的賢王會貿然造反，為什麼淩侯爺每次提到賢王時都會感懷，為什麼在太子監國時祝餘會聯合張繼兵變，為什麼祝餘與淩霄無親無故卻數次幫他……淩霄輕聲道：&ldo;我信……祝餘，太子當年害你父母不假，但峰兒他當日尚未出生，你不能……&rdo;&ldo;小侯爺放心。&rdo;祝餘打斷淩霄的話，輕聲道，&ldo;我不是不通事理的人，冤有頭債有主，屠我父母的是太子，與别人無關……況且淩侯爺與我有大恩，我不會讓小侯爺難做，祝餘留着一條殘命苟活于世就是為了報父母大仇，我知道太子是小侯爺的姨丈更是你心上人的父親，但一碼歸一碼，此等血海深仇我不可能不報。&rdo;淩霄點點頭，他确實因為韋華和褚奕峰的原因對太子有些愛屋及烏的意思，所以再想為褚奕峰謀權但也從未對太子下狠手，但祝餘這事他知道自己插不下手去，不隻是因為祝餘現在身後勢力強大，就算是從良心上講，就憑着太子對賢王一家三口作的業障，若有朝一日落到祝餘手裡，怎麼死都不冤枉。淩霄為了往上爬也做過不少違良心的事，他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但就淩霄這麼涼薄的心來審判，太子死祝餘手裡一萬次都抵消不了他欠的債。祝餘平複了下心情，繼續道：&ldo;太子殺了我奶哥哥之後就放了心，我卻不能再去封地了，乳娘帶着我去了北地，我與乳娘相依為命，幾年前為乳娘送了終後我就去找了張繼，張繼曾受恩與我父王，我交出信物後張繼答應幫我，他也知道等到太子登基後不會有他的善終，沒想到……之後的事小侯爺就都知道了，至于與大單于的事恕我不方便說，我隻能說我會全力輔助小侯爺平定北部之亂以報當年壽康侯救命之恩。&rdo;淩霄微微沉吟，輕聲道：&ldo;你和太子的事我不會插手，我不會害他也不會幫他，說白了這是當年太子當年自己作下的大孽，要怎麼做是你們的事，我不會管……隻是這些龌龊你不能讓英王知道，他還小……不懂得的。還有一事我與你商議，待塵埃落定後，你可願意投奔在英王麾下？&rdo;淩霄不是個趁火打劫的人，他确實是想要祝餘身後的力量，但也是為了庇護他，淩霄并不是信任祝餘，但他相信淩侯爺，能讓淩春秋當年不顧一切保下的人不會真的像外界說的那樣不堪。淩霄正視祝餘：&ldo;不管你是否願意追随英王，我今日答應你，若有朝一日英王登基，他會将賢王骨灰請回皇陵，也讓他有香火供奉，不使皇叔亡魂在外漂泊。&rdo;祝餘苦苦忍耐半日的眼淚蜿蜒流下，哽咽了半晌起身一輯及地：&ldo;誓死追随英王。&rdo;‐‐第二日褚奕峰醒來時祝餘已經走了，褚奕峰疑道：&ldo;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好歹是你府上的人，就跟着咱們也沒事。&rdo;淩霄一笑：&ldo;問完了事就讓他回去呗，在這裡呆着也不方便，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再說也不在編制，讓人看着也不像。&rdo;褚奕峰點點頭不在意的去了，淩霄心裡歎一口氣，原先不知道祝餘的身份尚要保他，更何況是知道了他身份後呢，淩霄不是個心軟的人，與其說是祝餘昨晚的坦誠和他坎坷的身世讓淩霄憐惜了，倒不如說是昨晚的事觸動了淩霄的心事。祝餘不過也是個不足弱冠的少年，說起來比淩霄還要小幾個月，經此大禍受了這十幾年的孤苦，昨晚淩霄看着燭光下脆弱的少年不禁想，這要是他的峰兒該怎麼辦？夜裡燈火依稀，細看下祝餘的眉眼還是有幾分相似褚奕峰，淩霄當時就想，若是當初沒趟這池渾水，那褚奕峰的下場是不是會比賢王，比祝餘還慘？淩霄可不覺得褚奕瑾比太子心慈，這一位在計謀上跟他老子差了幾條街出去，但那股狠勁兒可是有過之無不及的。想到這個淩霄心就軟了，再說祝餘也算是褚奕峰的堂兄，愛屋及烏，所以才承諾了祝餘會将賢王的骨灰遷皇陵。兩人商議好了一些細節淩霄就讓祝餘先行一步，畢竟這軍中有不少都是參與過當年庫沙爾湖戰役的，說不準就有認得祝餘的人，既然要保他就要做到底，淩霄趁着夜色送走了祝餘，祝餘亦承諾了會盡力說服匈奴單于。淩霄和褚奕峰加速行程，北邊的密報一封封傳來，匈奴單于現在還沒有動兵，隻是不斷的調集大軍壓向兩國邊境，褚國的大軍也全力在集結，淩霄問風行軍：如今匈奴集結了多少軍士？将幾何？步兵幾何？騎兵幾何？風行軍答：将數位，步兵數以萬計，騎兵數以萬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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