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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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輕聲歎息，命褚奕瑾起來，又吩咐教導了一頓後才讓他跪安。褚奕瑾出了宮徑直回了自己府上，前廳裡甄福海等候已久。&ldo;都是臣禦下不嚴、理家無能，昨日朝上舍弟居然……&rdo;甄福海臉色比平日裡差了很多，這也正常，昨日回到府裡他摘了官帽就跟甄立志幹起來了，兩兄弟雖不睦已久，但從未有過這麼劇烈的沖突，甄福海确實不知道甄立志依然投靠淩霄，隻以為他就是單純想跟自己對着幹，幾下的火氣聚在一處，你問候我大爺我請你母親的安，罵來罵去幹的都是自己家裡的人，兩個人越吵越兇，撸起袖子來幾乎動了手，直到最後榮祥公出來調停才算罷休。&ldo;嶽父如何這麼說？&rdo;褚奕瑾一笑扶着甄福海坐了，輕聲道，&ldo;些許小事而已，二弟此去兇險，有個尊号也好。&rdo;甄福海一愣：&ldo;王爺……這是什麼意思？&rdo;&ldo;老二如今本事了，就連父王也倚重他呢。&rdo;再多的人表态又怎麼樣？最後準許的不還是自己父王？褚奕瑾冷笑，&ldo;那又怎麼樣呢？此去北部萬險，且看二弟如何再次扭轉乾坤吧。&rdo;甄福海愣了，對啊，這次英王殿下前往北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呢？若是戰死沙場了那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了，别說是鎮國尊郡王了，就算再高的封号又怎麼樣呢？不過是谥号多一份尊貴罷了，甄福海恨不得現在就備下奠儀了，大笑了幾聲點頭稱是，笑道：&ldo;還是王爺看得遠，糾結這種小事做什麼呢？英王殿下若能功成身就回來了再議就好，哪裡就愁到這裡呢？哈哈……&rdo;可惜此時的褚奕瑾和甄福海還不知道，淩小侯爺這次前往北地在皇城中留下了大半的人手，除了為淩霄打探皇城的情報意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命令：若我此次身有不測，爾等務必活剝了慧王褚奕瑾的皮來祭奠。聶光得到命令後也疑惑的問過史沛：&ldo;這個……活剝了慧王的皮倒是做的到，不過論起咱們主子和英王的情誼……就算是吩咐身後事不也應該是讓咱們繼續效忠英王殿下之類的麼？如何隻交代了要慧王的皮？&rdo;史沛歎息一笑：&ldo;若是主子有了閃失，恐怕屆時英王殿下也早已經魂不知何處了……&rdo;淩霄交代最後的命令時史沛也問過淩霄同樣的問題，淩小侯爺的回答是：我不可能死在英王前面。史沛當時不懂得，過後一想心裡忍不住歎息，主子的心性他最懂，就算是有一天事敗，淩霄做的褚奕峰一行人不知不覺的已經出發了五日，每日行軍六個時辰，天亮必行軍，行軍必全速，雖然的每日馬上奔波時間不長也沒有耽誤行程。剛開始的時候烏戟還問過每日行軍六個時辰是不是太短了些，淩霄的回答很簡單：磨刀不誤砍柴工。烏戟早就領教過淩霄的本事，也不多問，淩霄心裡輕笑，當年也曾日行十個時辰過，那時是為了去支援北部的褚奕峰，現在媳婦就在身邊呢，找什麼急。淩霄不急褚奕峰也就不急了，這次他們帶了五千精兵，真的奔起命來那不現實，況且騎的馬個個都是好的，這麼有急有緩的其實是最有益于整體行程。隻是有一點淩霄不滿意，夥食太差。大鍋飯做的再好那也是大鍋飯，朝廷也出不起頓頓有肉的糧草，能不餓肚子就不錯了，偏偏褚軍向來都是有飯大家一塊吃的習慣，士兵吃什麼，褚奕峰就吃什麼，淩霄烏戟和伏傑琴就也得跟着吃什麼。要是平時淩霄早就想辦法了，但這行軍中最是别扭，每日趕路大家起卧在一處，想開個小竈也不行。不過幾日的功夫淩霄明顯的感覺自己憔悴了。淩霄搭好臨時的營帳，拿了大釘子将帳幔釘在地上，又拿了錘子來砸實了，褚奕峰正好過來看見了，連忙跑過來道：&ldo;你放那我弄。&rdo;&ldo;沒事，這就弄好了。&rdo;淩霄将長的布幔卷起來系上，轉頭道，&ldo;幹什麼去了？&rdo;褚奕峰一笑：&ldo;嘿嘿……安營的時候我看那邊有幾戶人家，我拿了塊銀子去找那邊的莊家人換了點東西，你看……&rdo;淩霄接過褚奕峰包的嚴嚴實實的布包打開：一袋子山核桃仁。&ldo;我自己剝的，是幹淨的。&rdo;褚奕峰有點不好意思，&ldo;我看你這幾天沒好好吃飯……等到了軍營就好了。&rdo;淩霄拿了塊核桃仁喂到褚奕峰嘴裡，輕笑：&ldo;這也算是犯禁吧？山核桃的殼厚，你怎麼剝的？&rdo;褚奕峰鼓着嘴嚼，含糊不清道：&ldo;别……别說出去就成，我用他家的門擠的，剝完了這些他家的門……就掉下來了。&rdo;淩霄失笑，褚奕峰也有點不好意思：&ldo;我又多給了他們家一塊銀子讓他把門好好修一修，你吃吧……我去那邊看看。&rdo;淩霄拎着那包核桃仁進帳，邊嚼邊收拾帳子裡的東西，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唉苦就苦點吧，褚奕峰這麼個人都會為了他犯錯，受點苦算什麼，唔，山核桃就是香……晚間褚奕峰巡邏完了回來，淩霄幫着他褪下了衣袍，笑道：&ldo;你也太較真了，這又不是軍營裡，得虧你身子好，身子的不好的每晚巡這麼幾回早也凍死了。&rdo;&ldo;小心點沒錯處。&rdo;褚奕峰鑽進被子裡，感覺到腳底下的褥子裡埋着湯婆子，一股暖意瞬間從腳底傳上來，褚奕峰眯了眯眼笑道：&ldo;真暖和……&rdo;&ldo;就知道你回來得冷……&rdo;淩霄滅了幾盞燈，走過來躺下，側過身擁着褚奕峰，褚奕峰将那湯婆子往淩霄腳底下踢了踢，笑道：&ldo;已經暖和多了，以後你先睡就成，等我做什麼……&rdo;淩霄一笑不說話，兩人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的時候帳外親兵來報：&ldo;小侯爺，有人獨自夜闖軍營，自稱是小侯爺的舊交有要事相商，現在已經被伏将軍拿下了。&rdo;&ldo;是誰？&rdo;褚奕峰睜開眼睛，淩霄略想了下笑道：&ldo;誰知道呢？沒準是哪個打秋風的，你累了你晚上了别起來了，我去看看，回來跟你說。&rdo;淩霄說着起身拿了衣袍披上，按着被子不讓褚奕峰起來：&ldo;橫豎就來了一個人，不打緊的，真的有事我再跟你說。&rdo;褚奕峰擰不過淩霄，點點頭：&ldo;有事馬上來叫我。&rdo;&ldo;知道了，快點睡。&rdo;淩霄穿好衣袍揉了下褚奕峰的腦袋笑笑去了。出了帳淩霄的臉色沉下來，匆匆趕到伏傑琴的大帳，裡面伏傑琴見淩霄來了起身笑道：&ldo;小侯爺來了，本想明天再跟你說的，但我看着這人實在不像，還是确定的好。&rdo;伏傑琴說着讓親兵将那人押上來，淩霄定睛一看笑了：&ldo;原來是你啊。&rdo;轉身對伏傑琴道：&ldo;伏将軍不知道，這人曾是我祖父門下的一個清客之子，與我幼時交好的，看來是知道我要上戰場前來追随的，沒有什麼大事。&rdo;伏傑琴釋懷一笑：&ldo;原來如此，是我不知道冒犯了淩老侯爺的人了，那人就跟着小侯爺去吧。&rdo;&ldo;哪有冒犯一說，伏将軍謹慎些才好呢。&rdo;淩霄笑笑，&ldo;夜已經深了，将軍也早些睡了吧。&rdo;說完就帶着那人離去。淩霄将那人帶到自己帳子裡，命他不要出聲，自己繞過屏風過去看榻上的褚奕峰，淩霄湊近，褚奕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呢喃道：&ldo;是誰啊？&rdo;&ldo;我爺爺門下一個清客的兒子，混不下去來追随我想讨口飯吃。&rdo;淩霄輕輕親了下褚奕峰的額頭，&ldo;我跟他說會兒話去，我來的太急，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rdo;&ldo;嗯。&rdo;褚奕峰一下子放心了，點點頭揉了下眼睛，淩霄給他掖了掖被角，道，&ldo;快睡吧，明天還要起個大早呢，睡吧……&rdo;褚奕峰點點頭，淩霄守了他一會兒确定他睡熟了才轉身出來。&ldo;你跟過來做什麼？！&rdo;淩霄小聲怒道，&ldo;你是欽犯！這軍裡不知道有誰見過你，萬一被人認出來了怎麼辦？！&rdo;祝餘一笑：&ldo;有小侯爺這麼護着我，我怕什麼呢？&rdo;他也看出來淩霄動了氣，緩下聲音來正色道：&ldo;我将皇城中的事交代好了就趕過來了，這次與匈奴之争我願意效力犬馬，充當使者為小侯爺效力。&rdo;&ldo;你……&rdo;淩霄更疑惑了，這個祝餘幫過他數次了，而且并沒有要求過什麼，這次更是不惜性命跟到這裡來要效力，淩霄不會自戀的認為祝餘是無怨無悔的在幫他，更令人疑惑的是祝餘身後的勢利，他憑什麼就自認為可以充當使者和匈奴單于談判？祝餘也看出淩霄的疑惑，猶豫了下道：&ldo;實不相瞞，我與匈奴現在的大單于有些舊交，我不敢說能勸動他，但要見一面說說話還是行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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