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師兄征得師父同意後,她下山來到靜王府中已有數日。聽聞軒轅無邪已是安排紅焰舞去了星月盟中,似乎交給她不少重要的事。可是自己,卻一直留在了靜王府中,整日無所事事。實在閑得慌,隻得練練武,打發時間。師兄自從回了靜王府後,變得非常忙,白日裡經常整日不見人影,晚上回來尚在房中研究兵書與地形圖。且,時常與軒轅無邪商談至黎明初曉。
軍政大事,她并不懂,插不上嘴,也幫不上什麼忙。看着他們日益愁眉深鎖,她隻得與旁幹着急,心中隐隐知曉,也許,一場決定生死存亡的大戰在即了。
軒轅無邪微微一笑,軒眉一揚,并不隐瞞,答道:“我準備去一趟邊界處鳳泰國的布防區,再打探一番。趁着現在趕路,夜半時分應當能趕到。”
清幽聽罷仰起頭,忙問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多個人也好相互有個照應。況且,上次你不就是獨自一人去打探敵情時受傷的麼?”來到靜王府中後,她才漸漸了解到,原來軒轅無邪上次便是因着刺探敵情而受的傷,這才自邊界轉道去了天清谷,又想在溫泉中療傷。然後,遇上了自己。
軒轅無邪低頭想一想,滞滞道:“也不是不行,隻是……”他的眉梢眼角間,含着一絲擔憂,又道:“隻是,邊境巡邏十分森嚴,鳳泰國又多武林高手,恐怕會有些危險。”
清幽忙擺擺手,道:“不妨事,我會很小心的。”她的眸中含了幾分期待,其真切之意,令人難以拒絕。
軒轅無邪勉為其難道:“嗯,那你可要跟緊了我。”
清幽一喜,連忙點點頭,兩步便跟上了他黑色的身影。行至靜王府門口時,不想遇上了正巧回來的軒轅無塵,她心知師兄肯定會問她上哪,肯定要有一番說辭,她連忙先行解釋道:“師兄,我和莊王殿下一道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的。”說罷,她便急着跑出了靜王府。
“小師妹,等等……”
軒轅無塵眼見她的倩影消失在視線中,跟随着軒轅無邪而去。心中,無端地覺得一陣惆怅,伸出手來,感覺好似有柔柔細沙在指縫中悄然漏下,再也無法将它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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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夜色深沉,萬籁俱靜。他們悄悄行過了依舊熱鬧、燈火輝煌的大街,又悄悄潛出了守衛加嚴的城門,穿過了重重樹林,又翻過了山谷。即便是一路施展輕功,也疾行了約三個時辰,方才抵達。
縱然武功底子再好,他們也不免有些氣喘籲籲,真氣岔溢。
月兒,正隐于濃重的雲層之後,隻有慘淡的餘光寥寥照耀着茂密樹林,更顯夜色猙獰。他們輕手輕腳地來到了一處軍營外。猙獰夜色下,那一個個挨着布置的軍帳就好似一個個巨大的黑洞,準備随時将他們吞沒一般。
軍營之外,木栅欄上有火把正熊熊燃燒着,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松香味道。軍營之外,不停地有鳳泰國的士兵來回穿行,輪流換班,紀律嚴明。看起來守衛極是森嚴,他們等了好一會兒,見無機可趁,軒轅無邪低聲湊至清幽耳邊,吩咐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将他們引開。如有萬一,你切記要及時脫身,注意自己的安全。”說着,他便閃身離去。
清幽聞言神色一凜,未待作出反應,他已是縱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一會兒,守着營地的巡邏士兵們似乎聽到了什麼異常聲響,忙招呼同伴圍了過去。嚷嚷聲中,聽得有人低呼了一聲:“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隻野貓。”
可就這短暫的喧嘩之際,已是形成了布防的漏洞,清幽見機運起輕功,悄悄從軍營西南角翻入,輕輕落在草地之上。她迅速找了一處隐蔽的村叢後面蹲下,慢慢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隻見這軍營内布置得十分有序,利用這裡多土丘及灌木的地形,将一個個營帳隐匿的很好。其中,不遠處有一頂營帳看起來甚是奢華,金頂銀簾,帳内似有黑影幢幢,她暗自揣度着,這主将的營帳必定在此。
正想着,忽覺身後一陣涼風襲來,心内一凜,方想運掌擊出,不想那人已是貼身靠近,在她耳側低低道:“别緊張,是我。”
熟悉的聲音,清幽心中似有大石落下,又打了打手勢,指了指不遠處那頂金色帳篷。軒轅無邪立即會意,二人提起真氣,收斂全身氣息,屏住呼吸,從樹叢中及地一躍,便到了那處帳篷前,他們迅速找了藏身之處,凝神細聽帳内的動靜。
一燈如豆,兩道人影,一坐一立,身影被微弱晃動着的燭火映照在了帳壁之上。談話聲音極低,清幽斂住全部呼吸,方能低低聽得幾句。
其中一人,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着隐隐寒氣與正氣,道:“皇兄,如今我們在這裡按下營寨已經這麼久了。究竟何時,我們才能發兵?”說話的,是那名立着的人。
另外一人,語調中都帶着一絲懶懶的音,悠閑道:“别急,皇上如今正在攻打北方四郡,教我們稍安勿躁。隻待他攻下四郡,便立即回調五萬人馬,助我們一舉攻下東都。”聽聲而辨,應當是那名坐着的人。
那名站着的男子,正聲又道:“也罷,隻是為何非要等皇上回調兵力。就是我手上現有的人馬,攻下東都,應當是綽綽有餘。”
坐着的那名男子輕笑了起來,聲音中尚有一分疲憊,緩緩道:“把握再大些,一舉攻下,免得日後夜長夢多,不是更好麼。你可别小看了軒轅無邪此人,他絕不會坐以待斃的,雖然目前的情形對他極度不利。對了,聽說那不管事的靜王軒轅無塵,如今回來了。還要領兵作主将……”他說着,又是一陣輕狂地笑,語中隐隐透出一陣說不出的邪獰之氣。
站着那名男子,聽着聲音更是冷寒,好似淬了九天玄冰,輕嘲道:“看來,東宸國果然是氣數将盡,連從不過問朝政軍事的靜王都親自出馬了,可見朝中早已無可用之人,更是派不出一員虎将。莊王一人,早就是黔驢技窮。也好,管他是莊王還是靜王,不管是誰領兵作戰,本王就讓他活着來,躺着回去!”他的語調中,不屑之意更濃。
清幽聞言,已是深深蹙眉,心中有極端的憤怒要爆發一般,這兩個人也太不将東宸國放在眼中了。心中雖氣,卻也不敢妄動。
帳中兩人,又低低說了幾句,漸漸都是些閑扯之談,那站着的男子也有離去之意。她一直緊繃的神經便稍稍有些放松。
軒轅無邪一直置身清幽身後,感受着她因着帳中之人的輕狂話語而逐漸膨脹的氣憤,感受着她的身子氣得隐隐發抖。心中一顫,隻覺心底深處有一股暖流正緩緩流動着,徐徐溫暖着他。他孤軍奮戰了這麼久,其實,真的很想找一個人陪……
這時,方才那名一直站着的男子終起身離開。撩開帳篷一角,隻見那人颀長筆挺的身形側身出來,朝軍帳另一端走去。月隐星稀,夜空遼闊無際,可惜他始終背着身,不見容貌,唯有一襲黑衣潇潇,墨色長發似用一截豹紋緞帶松松系在身後,随着他的走動而左右飄擺着。雖隻是背影,卻依舊能顯現出他渾身的男兒正氣。
軒轅無邪徑自拉過清幽的手,輕輕地在她手心劃了三橫,顯然是個“三”字。清幽一愣,一時并未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此刻,屋中那名一直坐着之人已是站起身來,他緩緩踱出帳外。不同于方才背身離開的那黑衣男子,他正側身立着。
帳中燭火幽幽,依稀自門簾漏出,映照在他側臉之上,但見是鼻梁直挺,刻眉飛揚。一襲銀衫輕裘,頭戴束發海水青玉冠,腰圍攢絲銀帶,他修長的雙腿交疊而置,背靠着金帳的梁柱,擡頭望着凄凄寂寂夜空,似是陷入了深思。濃雲緩緩撥開一道口子,月兒趕緊露出皎潔的一角,将那淡乳色的光暈灑落,更襯得他一身的風流俊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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