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ga從他足下悄無聲息地向後方滑去,澄黃蛇目中閃出示威的一線,昂起頸部朝着從半空中隐現的身影吐出鮮紅的信子,旋即被突然爆亮的金光震懾得伏低了身形。猩紅眼眸居高臨下地睨着發出嘶嘶聲的冷血動物,纡尊降貴地落在了這附近唯獨不會沾染上肮髒泥土的岩石上。他屈起指尖點燃了一簇明火,朝着男人的方向倨傲地擡起下颚。
“整日和這種東西為伍,果然渾身散發着讓人倒胃口的氣息。”
“不期而遇的貴賓倒是令人欣喜。”男人并沒有絲毫被激怒的迹象,像是早已察覺了他的存在,緩慢語調中的情緒令人捉摸不定。
“我無意插手你們之間的私事。”吉爾伽美什抛過去一枚表面淤黑的紅寶石殘骸,“也可以不追究你這條該死的蛇盜竊的罪行,在真正觸怒我之前收斂起令人厭煩的小把戲吧,可悲的蠹蟲。”
“哈。”男人的指尖撫摩着懷表的邊緣,漫不經心地瞥了已被摧毀的器皿一眼,深色瞳眸倒映着對方的身影,“你身負與我一戰的實力,卻因着毫無意義的底線而作壁上觀。純血統家族的後裔啊,你要留神……高傲與輕敵總是相攜同行。”
“次啦——”
一簇幽藍的光芒朝着吉爾伽美什潛行而來,被後者厭惡地用同樣的咒語相形抵消。但顯然男人的目的并不在此。“該死的玩意兒。”吉爾伽美什的指尖凝出璀璨的光芒,直刺向巨蟒暴起的頸部。層層鱗片舒張開後湧出的腥氣讓他厭惡地加重了咒語的頻次。他看到男人在消失前露出詭秘的笑容,仍由自己的愛寵被吉爾伽美什憤怒的利刃斬為兩段。
龐大的蛇身猛地彈跳了一下,沉沉地砸在了潮濕的泥沼間。依稀能辨清男人前往的方位,但吉爾伽美什已經無意追尋。他收起魔杖将周身的塵土清理殆盡,迎面而來巨蟒屍骸爆裂後散發出的腥臭氣味。
“走了。”吉爾伽美什熄滅了空中浮遊的微光。抱臂站在後方的友人卻用少見深沉的眼神凝視着數百尺外的密匝叢林。“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餘并不打算看着迦爾納在這裡斷送性命。”
“嗤。”吉爾伽美什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氣息抵達之處,“需要幫助的人,總能在性命垂危之際得到庇護的。不必為了他人的命運無謂擔憂,被你無故幹涉才是災厄的源頭。”
更何況……
吉爾伽美什輕哼一聲。
罷了。
-TBC-
第十五章終
XV.忒修斯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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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類的生命消失時,大地仿佛再一次在無形中震顫了一下。手中的卷軸被狂風吹得次啦作響,迦爾納按住頭頂搖搖欲墜的巫師帽,似乎聞到了這個季節本不該出現的寒梅的冷冽清氣。吉爾伽美什的氣息仿佛一閃即逝,他的視線落在泛黃羊皮紙上斑駁的字迹,奇特圖案勾勒出無法讀出的詭異語言。
前方密集的叢林像是在倒退着施禮一樣朝着兩側退去,辟出中間狹窄的一線道路。愈是往前行去,腦子裡出現的雜念越是無法克制地往上直湧。那是黑魔法暴走後殘留的邊緣後遺症。環形的空地散發出雨中土壤的微涼氣息,迦爾納擡眸注視着男人的背影,指尖壓着的薄薄紙張無意中割裂了皮膚,尖銳的疼痛讓注意力勉強略微集中起來。他平靜無波的聲音在叢林中激不起一絲漣漪。
“結束了。”他的掌心慢慢攤開,被割裂的卷軸中間是一道弓箭殘留下的鋒利痕迹。那是能驅逐一切陰暗與穢物的弓弦,用鳳凰尾羽作為弓的經絡,以龍的爪鱗化為的蒙皮。父親年少時封存在塔樓最底層的這張卷軸,隻有曾被因陀羅惡作劇關進去的持斧羅摩才清楚下落——雖然後者并不如何願意回憶這一段往事罷了。
戴着兜帽的男人用視線餘光瞥了一眼已經毫無價值的魂器,朝着迦爾納的方向徐徐走來。他站定在少年的面前,泛着寒意的手指撫觸向蒼白的嘴唇,顫栗的部位被咬出絲絲縷縷如寶石紋理般的血痕。孱弱的生命在他手底下如同将熄的爐火般忽閃着黯淡的光。他低聲喃喃道,“你是打算與我一起舍棄生命嗎。”
“一切将物歸原位。”
迦爾納擡起魔杖,指向的并非是對方的命脈,而是對自己使用了他從未練習過的陌生咒語。男人站在原地垂眸注視着他,仿佛陷入了沉默的泥淖。在感覺生命切割出軀殼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一隻遍體鱗傷的獅子從上而下奮力俯沖而來——在觸碰到他的前一刻,一支破空而來的無形利箭刺透了獅子的心髒,剝離出一顆完整而璀璨的紅色石頭。
萬物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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