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琅把車門關上,整個身子都擋在外頭,道:“我再送你們一步?”
恨生仍舊是那副死人面孔死人表情盯着沈伯琅,沈伯琅眸色一黯,已經是要認真的意思了。
晏非道:“來之前已經說了,倘若我們上的去,我們便可以去。”
恨生轉頭盯了晏非幾秒,大概是不相信晏非和沈伯琅能靠着自己走進這山上,道:“随便你。”
他說完,沈伯琅将車門打開,讓開了身子,恨生帶着陰陰的風氣,他彎腰,把花辭從後排上抱了出來。
沈伯琅低聲問晏非:“身子還撐得住嗎?”
晏非道:“自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常明呢?”
“已經開始在查這座山了,”沈伯琅又做了一次确定,“果真不把執行局的人叫來?執行局下兩個執行司一個預備司,我們的人占了一半,臨時要個人,不至于跟百裡家一樣還要層層打報告要其他三家同意。”
晏非看着恨生遠去的背影,道:“我們是來交朋友的,打殺雖然容易,但隻怕一動了刀劍就沒了退路,現在依我們的處境還是不要到處樹敵為上,更何況,倘若我們與這位先生交了惡,花辭夾在中間人難做,本身她就沒有很向着我們,這樣一來,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他說得有道理,沈伯琅便聽進去了,沒再多說什麼。
晏非和沈伯琅倒不怕這座山,恨生說的情況都是真的,但是他們當初是從長生殿裡爬出來的,長生殿傾覆的那天,天打鳴,鬼夜哭,入目之處皆是橫肆的厲鬼,在那一刻,人間煉獄就在眼前,再多的驕傲良知希望,都被擊潰,碎在心裡像是惱人的玻璃渣,一下下地紮着,留下的傷痕是害怕,是惡意,是絕望。
從那一刻起,晏非和沈伯琅便已經死了,沒有一個生人能在那裡活下來,晏非甚至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厲鬼們是如何撲上他的身體,将他的靈魂從身體裡咬了出來。
他的靈魂早就碎了,安魄與其說是一把劍,倒不如說是他的靈魂的粘合器,是他的魂靈容器,是他活着的動力。
恨生才剛把花辭小心翼翼地放進池子裡泡着,回身便看到了晏非和沈伯琅,他本該是驚訝的,但是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聽他開口:“你們怎麼上來的?”
晏非回頭看了眼踩着草走出的羊腸小道,順手一指,道:“順着這條路走上來的。”
恨生直起身子,向他走了過去:“沒有任何的反應?”
“沒有。”晏非的目光沉沉地看着沒有人照顧的花辭沉進了水池裡,他收回了視線,道,“我該有什麼反應?這山上清幽寂靜,倒是個休養的好去處,我這身的病體,倒很可以在此處憩息。”
恨生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那眼冒着熱氣的泉水,泉面上有水珠滾來滾去,好似泉面之下有什麼東西在呼吸着,但無論是恨生,還是晏非,沈伯琅,六目看着都不曾在泉面之下看到什麼異性怪物。
恨生知道泉水沒有出錯,唯一出錯的應當是人。
恨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道:“你們不是活人。”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要晏非辯駁,也不容晏非辯駁。
晏非和沈伯琅都很吃驚,即使兩人都沒有想要刻意掩飾死人的身份,但是即使如此,其他三個家族家長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們兩人其實是死人,不僅如此,連是生死人的花辭都不信。究其原因,很簡單,晏非和沈伯琅身上沒有纏繞的怨氣,即使是測靈,從他們身體裡抽出來的也是正常的魂靈,而這是區分生人和生死人最重要的因素。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每個生死人在變成生死人之前其實都吊了一口氣,還活着,而晏非和沈伯琅那時是死了,死得透透的。
“既然都是同類,”晏非微微一笑,“便可以坐下談一談,至少我們已經有了談判的基礎。”
恨生道:“我們不一樣,你們是人,我不是。”他擡起手,手掌之上已經團起了怨氣,他一字一句道,“你們再不走,那就再打一架。”
即使沒有辦法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的神情,但是晏非已經很敏銳地察覺到了,與其說是恨生在厭煩他們,倒不如說是在害怕他們。
晏非覺得有趣,一個沒了感情的宛若死屍的生死人,竟然還能在舉止之間透出害怕,這實在是太讓人覺得奇妙。
他沉吟了一下,一改方才和煦的态度,道:“既然如此,便打一架。”沈伯琅有些意外地掃了眼晏非,聽他接着往下道,“我倒是很好奇,倘若我叫人抽幹這泉眼中泉水會如何?”
沈伯琅會意,補充道:“我已經叫了研發局的人過來,抽幹一眼泉水,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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