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裡正吓了一跳,忙松開手,問道:“桐兒你哭什麼,可是爹抓疼你了?”
安桐很想跟安裡正訴說她被殺的冤屈,可理智很清楚自己不能說出口。且不說那是兩年後才發生之事,而想到如此疼她的爹居然也是被人書寫出來的,她更難受了。
“爹給你賠不是,你莫要再哭了,若是讓你娘碰見,爹得被她剝掉一層皮!”安裡正又心疼又着急。
想到那兇惡的娘親時常将她爹收拾得服服帖帖,安桐便破涕為笑。她想明白了,她的爹娘俱是有血有肉之人,與她血溶于水的親情也是真實的,她不該去懷疑他們對她的疼愛。
“爹,我沒事。”安桐抹幹眼淚,琢磨着要怎麼跟她爹開口退婚之事。
安裡正歎了一口氣,道:“我聽岚兒說你昨夜似乎沒睡好,瞧着你的臉色這般蒼白,可是病了?”
安桐自醒來便沒照過鏡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如何,可那頭痛的毛病卻偶爾困擾着她。她不希望她爹為她擔心,便道:“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我才沒什麼事呢!”
安裡正盯着她瞧了好會兒,才笑道:“爹瞧你也确實沒什麼事,否則哪能如此活蹦亂跳地跑出門!又是要到田裡去?”
安家有良田二十餘頃,幾乎都租給了佃戶,隻餘一畝地,平日裡讓安桐折騰。
安桐不似别家的小娘子,恨不得躲在家中,每日除了吃喝便是讨論哪家的絲織品好、哪家的首飾昂貴。她因常年跑到田裡去折騰,肌膚黑了一圈,任誰也不會認為她是什麼嬌貴的小娘子。
安桐的二叔父家也有十餘頃良田,再加上安家族人的田地,這桃江的近一成良田都是安氏一族的。安桐忽然有些明白為何江晟安會忌諱安家而不敢輕易退婚了。
她從前一直不覺得自家是什麼大戶人家,畢竟比安家更有權勢的是品官之家,更富庶的是商戶,安家不過算是桃江縣的一個形勢戶。而且她爹為人公正,從不做欺壓良民、佃農之事,他更不會因被退婚便遷怒江家,江家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盡管她爹也不滿意她跟江晟安的婚事,可她卻不能貿然開口提退婚,否則必然會引起她爹的懷疑。反正還有兩年,還是徐徐而圖之吧!
想開了的安桐也不着急出門了,面對安裡正的詢問,她笑了笑,道:“嗯,今日沒去地裡看,也不知那些蠶豆如何了。”
此時已經入了秋,正是種植蠶豆的好時節。
她下地耕作并非因家中缺她的吃穿,而是她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隻有親身體會耕作之不易,方能以己之心推及他人,少了與佃戶的溝塹,才能讓自家和佃戶都把日子過好。
“我見你今日起得晚,便讓人幫你澆了水,不必憂心。”安裡正道。
安桐羞愧道:“這是我的疏忽,不會有下次了。”
安裡正摸了摸她的腦袋,确認她沒有得病,才讓她離開。
安桐在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浮丘村走行走,見了她的人都和和氣氣地跟她打招呼。她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也看見了本該死去的許三。
安桐并不清楚許三的名諱,不管是從前還是如今她都不大想去關注一個潑皮無賴。隻是重活一回,又想探尋真相的她不得不去注意他,畢竟他是女主許相如的爹。
許三并不是在浮丘村長大的,他是在十幾年前,淮南路因旱災鬧饑荒了,才逃荒到桃江縣被安置在浮丘村的。這些事情都是浮丘村的村民議論許三時,被安桐聽來的,他更早的經曆、出身,卻是不得而知了。
至于許相如,安桐跟她自幼便相識,可關系算不得融洽。至于她們一開始為何會交惡,她已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有一回許相如惹得她不高興了,她哭着跑回家向她爹告狀,後來許三便押着許相如來向她賠罪,還當着她的面打了許相如幾巴掌。
再後來,許相如也是個吃不得虧的主兒,便偷偷把她種下去沒多久的稻給拔高了一些。她一開始以為是稻長高了,直到後來稻枯萎、變黃,她問她爹才知道原來是秧苗插得不夠深。
至于她為何會知道是許相如幹的,因為許相如做這些事情時,被邵茹看見了。她後來去找許相如對質,許相如也承認了,所以她們的恩怨更深了。
安桐想到這兒,頗感頭疼,到了這等地步,她想跟許相如打好關系似乎已經不可能的了吧?畢竟她一個死在前期的人物,到了後期居然都還會被提及和被怨恨着,可見許相如不是個寬容之人。
安桐站在自己的那一畝地前,看着剛破土而出的蠶豆苗,跟四周黃燦燦的稻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忽然有些感傷,她死之時是成康五年的夏季,浮丘村都在熱火朝天地收割早禾,她的田卻還沒來得及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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