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琰道:&ldo;以蔣相夫人、永安郡主的資曆,怎麼會輪得到我呢?&rdo;&ldo;聖人與我,都意屬于你。辦得好了,我可有賞。&rdo;言罷,帶着笑,故意昂起了頭。鄭琰理所當然地鄙視了她一把:&ldo;封後大典,與者皆有賞。&rdo;想忽悠姐,沒門兒!徐瑩神秘地道:&ldo;那這樣,你再幫我辦一件事,一準有你的好處,如何?&rdo;鄭琰耳朵動了一動:&ldo;什麼事?&rdo;&ldo;寫個條陳吧,最遲開春就要再挑宮女了,事情是你開的頭,下面還是你接手。&rdo;兩個女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徐瑩自有盤算,讓她窩在後宮裡盯着蕭令先的小老婆,她也不是很服氣的,蕭令先那個人,是真心不靠譜,她得從多方面對蕭令先施加影響,讓前朝也正視她這個皇後的存在。鄭琰呢,也想借此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她不但是鄭靖業的女兒,還是池脩之的妻子,池家正在草創階段,她也得努力。這個條陳鄭琰早就準備好了。宮中采選宮女,本來就有一些條條框框,以前的條例是魏靜淵親自制定的,已經是比較完美的了。比如,如果是家中沒有成年男丁的人家,就不從這家挑女孩子入宮服役,多少給民間留些頂用的勞動力。鄭琰要做的,隻是細節上的修改,比如,各州郡的人員比例等。修改好了條例,拿去給鄭靖業看。鄭靖業忽然歎了氣:&ldo;魏靜淵是個奇才呀!&rdo;鄭琰心說,這不廢話麼?不是奇才他能把自己給填坑裡去?&ldo;魏王太妃搬到晉王那裡去了?&rdo;&ldo;是啊,後日去給她暖屋子。&rdo;&ldo;放歸宮人也要開始了?&rdo;&ldo;嗯,十七和徐九都在興頭上,尤其是十七,大概是覺得在男人身上折了面子,要拿女人來作臉。他比徐九還上心呢!&rdo;鄭琰開啟了吐槽模式。鄭靖業沒有糾正女兒的用詞問題,隻是殷殷叮囑:&ldo;你們這一去,少則三年、多則五年,要記得多與中宮通通信,讓脩之也多與聖人通信。光有我記着你們可不行。&rdo;&ldo;是。&rdo;這份條例遞得很快,也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蕭令先當場就笑納了:&ldo;不愧是宰相女,亦有宰相材呀!&rdo;徐瑩笑道:&ldo;如此大才,聖人可忍心叫她屈居二品之位?就是朝上諸公,有人一輩子也未必能有這樣的見識,做出這樣的事來呢!再者,你與我都想要阿琰為使,可蔣進賢之妻卻是國夫人,也是女侍中,就這樣繞了開來,又要有人饒舌了。&rdo;明晃晃地給鄭琰讨官讨爵。鄭琰自然要推辭的:&ldo;混着呗,想楚夫人在我這麼大的時候,品級也沒我高的。如今要我升了,未來二十年都是這個樣子了,人生就沒個奔頭了。&rdo;徐瑩恨鐵不成鋼地道:&ldo;人都想往上走,就你萬事不上心。&rdo;蕭令先本就想提拔年輕人,池脩之這樣的都要直提到九卿,何況鄭琰這隻是升那麼一級?徐瑩真是摸着他的脈了,拿蔣進賢的妻子一比,蕭令先哪怕本不同意的也會有三分意動。&ldo;人主當賞罰分明!你立有大功,如何不能賞呢?&rdo;蕭令先以鄭琰首倡&ldo;義舉&rdo;為名,把她給提成了韓國夫人。國夫人,正一品,天下間達到這個品級的女人屈指可數。此時除了帝後,人皆有品,沒有&ldo;超品&rdo;一說。也就是說,從此鄭琰在品級上能橫掃天下了,也就見了蕭令先和徐瑩用意思意思行一禮,見了其他人,膝蓋都不帶打彎兒的。可是鄭琰真想哭,叫個什麼不好,叫&ldo;韓國夫人&rdo;!她閉上眼睛一想就想起武皇的傻x外甥女,再想就想起整容國來了!姐這輩子是純天然的美女!女人升職根本不像男人那樣講究,前朝也沒什麼人會唱鄭靖業他閨女的反調‐‐除非全家都活得不耐煩了。大家都很淡定,老婆比老公品級高神馬的,很正常,很正常。鄭琰的诰命是柳敏給寫的,接到委任狀一看,鄭琰就認出這不是池脩之的筆迹來了,細看行文,并無不妥,也得歎服柳敏這狀态進入得快。伴随着這道任命而來的,是一系列的花錢行為。衣服、發钗、車馬……統統要重新整修一下,添這個添那個,還有人來道賀,鄭琰更忙了。百忙之中,最重要的是行頭。她得把自己收拾得端莊整齊了,然後在徐瑩的冊封大典上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呢!入冬,蕭令先以鄭靖業為正使、韋知勉為副使,持節冊徐瑩為後,徐瑩這裡以鄭琰為正使,永安郡主為副使相迎。儀式結束,内外命婦賀皇後,帝後還要一起乘車奔到宮門前的門樓子上&ldo;與民同樂&rdo;。鄭琰個苦逼的得穿着大禮服,頂着一腦袋的首飾全程陪同!到儀式結束,衆人還家,鄭琰覺自己的脖子已經僵了。回來就嚷着:&ldo;先把這一身披挂給我卸了!&rdo;阿慶喜滋滋地道:&ldo;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rdo;鄭琰道:&ldo;你還當是好事呢!多少人那眼睛都快把我給吃了!&rdo;可不是,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有木有?阿肖也上來幫忙,口中道:&ldo;娘子也就是這樣說說,可沒見你怎麼怕呢。&rdo;&ldo;那是,誰怕誰啊?怕就有用了麼?&rdo;婢女們交換了個眼色,偷笑不已。新官上任三把火,徐瑩已經在燒火了,這回正式舉行了典禮,幹勁更足了。三日一過,她又把鄭琰給叫到宮裡來,正式以皇後的身份在昭仁殿裡主持了生了女兒若大的後宮除了原東宮的一些宮女,就隻剩些内侍了,宮女人手嚴重不足。徐瑩不得不通知蕭令先一聲,先在京城附近征發适齡女子入宮服役。這件事情上,鄭琰就不會管得太多了,畢竟事涉後宮。當然,她也不是全無作為的,徐瑩要給她做臉,時時宣她入宮,擇采宮女的最後把關,她也是全程參與的。一群十三到十五歲的少女站在昭仁殿前的青磚地上,逃不掉服役的家庭,條件總不是那麼好,大冬天的,準宮女們穿什麼的都有,雖然這大概是她們最好的衣服了,宮裡的人還是看不上眼。徐瑩與鄭琰連同徐少君等人都坐在殿内,待選的宮女一排一排地進去。這不是秀女大挑,還有撂牌子什麼的,基本上是地上官按着服役名冊點人,再有内侍省去挑。到了徐瑩跟前的,基本都差不多了。她們要做的就是把特别不喜歡的排除掉,剩下的有看中的挑作自己的宮婢,其餘的就統統交給内侍省去分配。這些宮婢都要由内侍省的人加以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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