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睿趕忙問:&ldo;是何好處?&rdo;段白月答:&ldo;此行之後,我便将那些信函都還給你。&rdo;司空睿感慨:&ldo;真是好大一個好處。&rdo;段白月點頭:&ldo;我也如此認為。&rdo;司空睿:&ldo;……&rdo;早就知道,不該與他比臉皮。本來就厚,還戴個面具。問世間誰人能敵。西南王府内,南摩邪正被壓着坐在石闆凳上,疼得呲牙咧嘴。金嬸嬸拿着篦子,一下下幫他梳頭,下手快準狠,轉眼便将那一頭亂蓬蓬的白發束了個整整齊齊。王爺與小王爺不在,南師父便愈發沒人管,新衣裳兩天就能穿破,頭發比鳥窩還要亂,昨日裡去街上蹲着曬太陽,被一夥外鄉人當成乞丐,片刻面前就落了一堆銅闆,到現在城裡頭的男女老少還在取笑,簡直丢人。南摩邪垂頭喪氣,覺得自己昨日也算是賺了錢,賺了錢還要被梳頭。&ldo;南師父,金嬸嬸。&rdo;一個小厮急急忙忙跑進來,&ldo;有官家人來了。&rdo;&ldo;官家的人?帶去議政廳,通傳王大人便是。&rdo;金嬸嬸道。&ldo;不是,客人點名要找南師父。&rdo;小厮道,&ldo;看着派頭大得很,是魏大人親自陪着來的。&rdo;&ldo;魏方魏大人?&rdo;南摩邪納悶,那可是朝廷派往西南最大的官,莫非是來的是欽差?&ldo;不行,魏大人,魏大人,這裡是後院,不能進啊。&rdo;幾個家丁急急阻攔,&ldo;南師父的住處,院子裡到處都是毒蟲。&rdo;要是被咬了可如何是好。魏方一臉為難,你攔着我也沒用啊,沒見是前頭的祖宗要闖?&ldo;這麼急,可莫要是出了大事。&rdo;金嬸嬸聽到外頭的動靜,也有些心裡沒底,連衣裳也來不及讓南摩邪去換,站起來剛想出去看看,院門就被人一把推開。看着門口站着的人,南摩邪目瞪口呆,覺得自己或許是眼花,或許是頭皮拉扯太疼出了幻覺。魏方在旁道:&ldo;南師父,皇上晝夜兼程來這西南府,有要事相商。&rdo;四下一片安靜。金嬸嬸識趣行禮退下,楚淵微微一擡手,魏方也躬身離開。南摩邪搓手幹笑。楚淵問:&ldo;他又不在,是不是?&rdo;南摩邪發自内心道:&ldo;這回是真不在。&rdo;&ldo;去了南洋何處?&rdo;楚淵問。南摩邪咽了咽口水。楚淵繼續道:&ldo;根本就沒有找到天辰砂,為何要騙朕?&rdo;南摩邪心裡暗暗叫苦,怎麼突然就什麼都知道。見他沉默不語,楚淵心裡已有端倪,玄天臨終之前寫了一封書信,告知自己段白月曾派段瑤私下前去找他,串通說天辰砂并不難找。可上古傳說時的神物,怎麼可能不難找。再退一步,就算當真找到了,流傳下的隻字片語都說天辰砂服下後能解百毒續經脈,實在不該是當日那副半死不活病仄仄的樣子。更别提什麼白眉仙翁‐‐問了東海蓬萊星鬥真人,南海染霜鬼手神醫,以及諸多長居沿海的老人,都是聞所未聞,街邊破爛小話本上倒是有不少類似的神仙,白眉仙翁,白須仙翁,白袖仙翁,白發仙翁,剛好可以湊齊一桌四人飯。想到此處,楚淵幾乎要怒火滔天:&ldo;他人究竟在何處!&rdo;南摩邪後退一步,道:&ldo;皇上,還是回王城吧。&rdo;&ldo;朕自然要回王城,卻先要還他一條命。&rdo;楚淵道:&ldo;若是前輩不肯說,北海楚軍已調撥完畢,随時都能出戰。&rdo;南摩邪渾水摸魚跟着附和:&ldo;皇上所言極是,隻是我也不知道那孽徒現在何處,不如‐‐&rdo;&ldo;前輩不必再說了。&rdo;楚淵打斷他,聲音無風無浪,&ldo;實在不知道,也無妨。我大楚海軍此前從未練過兵,此番正好一個島國一個島國打過去,所有說不出人在何處的,一律視為西南府同謀逆賊,看最後朕究竟能将這先祖傳下來的家業擴到何處。&rdo;南摩邪目瞪口呆。&ldo;告辭。&rdo;楚淵甩袖往外走。南摩邪在後頭淚流滿面:&ldo;白象國,白象國!&rdo;楚淵嘴角揚了揚:&ldo;多謝前輩。&rdo;南摩邪一跺腳:&ldo;我随皇上一道去!&rdo;楚淵依舊笑:&ldo;好。&rdo;南摩邪很想學自己的小徒弟嚎啕大哭。早知如此,昨日就該将自己埋回墳堆裡,也好躲清淨。官道上,一隊馬車輕快前行。楚淵靠在窗邊,看着外頭山色出神。四喜道:&ldo;皇上,歇一陣子吧。&rdo;楚淵回神:&ldo;你猜此時此刻,太傅大人該怎麼想?&rdo;還能怎麼想。四喜公公笑容滿面,心裡卻說,估摸着這回皇上回去,太傅大人非得祭出先皇留下的家法不可。王城裡,劉大炯專程出宮買了一大包火燒,拎着前往陶仁德府上。&ldo;劉大人。&rdo;管家像是見着了救星,&ldo;您可算是來了。&rdo;&ldo;老陶氣死了?&rdo;劉大炯一臉關切地問。管家被吓了一跳,趕忙擺手:&ldo;大人莫要開玩笑。&rdo;若是被我家大人知道,估摸着又要多躺兩天。劉大炯拎着火燒,推開卧房徑直走了進去。陶仁德腦袋上頂着一塊帕子,正在長籲短歎。劉大炯道:&ldo;看你這架勢,倒像是醫書裡畫的婦人滑胎。&rdo;陶仁德坐起來,問:&ldo;皇上回來了嗎?&rdo;&ldo;皇上回來作甚。&rdo;劉大炯道,&ldo;應當還在南邊。&rdo;陶仁德又倒了回去。劉大炯道:&ldo;火燒吃嗎?&rdo;陶仁德怒斥:&ldo;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吃火燒。&rdo;&ldo;什麼時候?火燒剛出爐的時候,得趁熱吃。&rdo;劉大炯打開紙包,&ldo;這朝中也不是隻有你一人,别的大人都沒事,隻有你将自己折騰得一病不起,何苦。&rdo;&ldo;毫無征兆便丢下朝中事物,要揮兵攻打南海,這‐‐&rdo;陶仁德話說了一半,又将自己氣得直喘。&ldo;咱皇上已經不是剛登基那陣了,這四海九州,還不能有點野心?&rdo;劉大炯啧啧。陶仁德道:&ldo;野心暫且不論,可現如今連西南都尚未收回,錳祁河以南還姓着段,皇上非但置之不理,反而主動将西南大軍調往北海,将錳祁河以北腹地盡數敞開,到時候倘若當真與南洋開戰,難保西南府不會趁機分一杯羹,到那時大楚腹背受敵,這疆土若再失去一寸,你我可就都成了千古罪人啊。&rdo;&ldo;你能想到,皇上就想不到?&rdo;劉大炯道,&ldo;皇上想不到,沈将軍總該想得到,九王爺總該想得到,既然他們都不管,誰又能肯定皇上此行就一定會開戰?&rdo;陶仁德皺眉。&ldo;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吃個火燒冷靜一下。&rdo;劉大炯往床上盤了一條腿,慢條斯理道,&ldo;說不定皇上隻是去遊山玩水散散心,又或者是為了探聽消息,慌什麼?&rdo;陶仁德神情凝重咬了一口火燒。&ldo;這就對了。&rdo;劉大炯道,&ldo;先皇臨終時将皇上托付給了你,你這叫關心則亂。有時候聽聽我的也沒錯。就算皇上當真并吞八荒之心,就算總有一日大楚會宣戰南洋,也不會是現在,咱皇上,精明着呢。這大楚的江山落在他手中,你我或許會多頭疼幾回,可卻是百姓的福分。&rdo;陶仁德沉默許久,眼皮子擡了擡,道:&ldo;老狐狸。&rdo;劉大炯嘿嘿笑:&ldo;這話往日都是我說你,這回我可就收下了。也别再床上躺着了,出去吃個館子喝杯酒,明日該幹嘛幹嘛,隻管放寬心,等着皇上回來便是。&rdo;熟悉的陣法得來全不費工夫北海是楚國南端最大的軍備港口,自楚淵登基以來,雖說從未打過海戰,海軍人數卻是逐年增加,從東海一直壓到南海,起風之時,黑色戰旗遮天蔽日無盡連綿,每日清晨準時響起的嘹亮号角聲,幾乎能傳到天涯另一頭。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近些年前往南洋做生意的商人才會越來越多‐‐身後有如此強大的國家支撐,自然不怕被外邦欺負,一來一往和氣生财,日子也是愈發有滋有味。而北海下屬的關海城,就成了最重要的通商港,滿載着瓷器絲綢的商船啟航出發,逐漸隐沒在朝陽裡。楚淵穿着便裝,坐在碼頭旁的小攤上吃了碗魚丸湯。攤主是個年輕的後生,身後背着一個娃娃,一邊做生意一邊與自家媳婦說笑。楚淵聽得有趣,便多坐了一陣子,直到四喜找來,方才放下一錠碎銀起身。&ldo;少爺。&rdo;四喜手裡拿了一把雨傘,&ldo;看天色像是要落雨了,早些回去吧。&rdo;&ldo;前輩呢?&rdo;楚淵問。&ldo;就在前頭。&rdo;四喜道,&ldo;西南府在這關海城中開了家鋪子,專門收深海捕撈上的珍珠,這幾天恰好有府裡的人過來收貨,南師父便說順道去看看。&rdo;&ldo;珍珠鋪子?&rdo;楚淵道,&ldo;走吧,我們也去看看。&rdo;碼頭不遠處,就是一條熱鬧繁華的大街。兩邊的商鋪恨不能擠在一起,大多是做水産海貨生意,一股子魚腥味,不過楚淵倒是不嫌棄,一路走走停停,再與各個老闆閑聊兩句,最後停在一家商号前:&ldo;這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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