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所有的假象,都在蕭瀾出現在王城的那一天出現裂痕,她發現自己依舊是疼愛這個兒子的,如同當年喜歡上蕭雲濤,那是一種不可控制的趨勢,親情與愛情都是一樣熾熱。她幾乎是倉皇而又踉跄地逃到了洄霜城,想要依靠紅蓮盞重新清醒過來,可還未來得及喘息,卻又遇到了陸追。當初的純稚孩童已經長大,磨難并沒有讓他變得世故,整個人依舊是幹淨而又溫暖的,這種溫暖讓她喜歡憐惜,讓她發現自己終究狠不下心,将他當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ldo;娘親?&rdo;蕭瀾有些擔憂,&ldo;你沒事吧?&rdo;陶玉兒精疲力竭,微微搖了搖頭:&ldo;罷了,此事暫且這樣吧。先說說看,你這些天在城中都查到了什麼?&rdo;蕭瀾拉過椅子,将食金獸一事說給她聽。陶玉兒皺眉:&ldo;你這故事……&rdo;&ldo;娘親也覺得不可思議?&rdo;蕭瀾道,&ldo;陸前輩也當我在胡言亂語,不過那日我們卻親眼見到一個黑影鑽進了枯井。&rdo;&ldo;然後呢?&rdo;陶玉兒問。&ldo;陸前輩已經派人守住了那處屋宅,暫且還沒有消息傳來。&rdo;蕭瀾道,&ldo;娘親可曾聽過類似的傳聞?&rdo;&ldo;以金銀為食,哪有這樣怪物。&rdo;陶玉兒搖頭,&ldo;隻怕又是有人在暗中搞鬼。&rdo;蕭瀾道:&ldo;無論是人是鬼,我都會将這件事查清楚。&rdo;&ldo;那冥月墓呢,你打算怎麼辦?&rdo;陶玉兒又問,&ldo;裘鵬已被林威所傷,雖說隻是瞎了一眼,不過他向來視容顔如命,隻怕此時也與死了沒區别。&rdo;蕭瀾道:&ldo;若他當真廢了,按照姑姑平日的性格,隻怕鷹爪幫的那些小弟子,此後就是冥月墓的人了。&rdo;陶玉兒冷笑:&ldo;狗咬狗,倒也精彩。&rdo;隔壁房中,陸追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來卻有些頭暈,伸手胡亂一抓,晃得床邊銀鈎亂響。蕭瀾推開屋門,坐在床邊将人一把扶住:&ldo;怎麼了?&rdo;陸追定定看了他許久,腦海中方才恢複些許清明,問:&ldo;這是哪裡?&rdo;&ldo;客棧,所有人都在這,很安全。&rdo;蕭瀾道,&ldo;陸前輩去替你煎藥了。&rdo;陸追松了口氣,眼睛半閉着,頭疼欲裂,于是習慣性縮進他懷裡,兩隻手環過那結實的腰肢。&ldo;沒事了。&rdo;蕭瀾掌心在他背上輕撫,&ldo;别怕。&rdo;陶玉兒站在床邊,心裡有些難以言說的詫異。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竟還會有如此溫柔的表情與聲音。恰巧陸無名也端着藥碗,同嶽大刀一道從外頭進來。……&ldo;先吃藥好不好?&rdo;蕭瀾問他。陸追搖頭。&ldo;聽話。&rdo;蕭瀾想扶着他坐直,卻反而被緊緊勾住脖頸。或許是仗着昏迷虛弱,仗着半夢半醒,陸追難得任性一回。屋中其餘人都很沉默。幹嘛呢這是。蕭瀾哭笑不得,卻又不忍心将他硬拉開,隻在背上拍了拍:&ldo;陸前輩熬了半天的藥,涼了又要熱,聽話。&rdo;聽到&ldo;陸前輩&rdo;三個字,陸追覺得自己好像應當清醒一些。但被他抱着實在太舒服,迷迷糊糊的,又實在不想清醒。片刻之後,陸無名實在很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兒子要一直将頭往蕭瀾懷裡鑽,這畫面着實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咳嗽兩聲,威嚴道:&ldo;明玉!&rdo;陸追:&ldo;……&rdo;屋中是死寂一般的沉默。陸追猛然将蕭瀾推開坐直,後腦重重磕在床框上。&ldo;呀!&rdo;嶽大刀被吓了一跳,&ldo;公子沒事吧。&rdo;除了捂着腦袋的陸追,其餘人不約而同看向陸無名,眼底或直白或委婉,都寫了同一個意思‐‐你看看你。……陸追面色如常:&ldo;爹,陶夫人。&rdo;陶玉兒從陸無名手中接過藥碗,一勺一勺喂給他:&ldo;覺得怎麼樣?&rdo;陸追冷靜回答:&ldo;沒事。&rdo;&ldo;在你昏迷的時候,我也同你爹商議過,&rdo;陶玉兒看着他喝下最後一口藥,将空碗遞給蕭瀾,&ldo;等到身子養好一些,定要送你去千葉城,此事沒得商量。&rdo;陸追一口答應:&ldo;好。&rdo;&ldo;早這麼乖不就成了。&rdo;陶夫人松了口氣,捏着帕子替他擦了擦額上冷汗。屋裡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灼灼如芒在背,陸追閉眼:&ldo;我還想再睡一陣子。&rdo;陸無名神情狐疑未散,還想說什麼,卻被嶽大刀硬拉了出去。蕭瀾蹲在床邊低聲問:&ldo;我留下?&rdo;陸追還未來得及說話,陸無名先折返回來,天神般站在門口,伸手一指:&ldo;你,出來。&rdo;-坦白從頭到腳都散發着濃濃牙婆氣息的蕭大公子陸追擰住蕭瀾的衣袖,指節上泛出森白色骨色。他有些後悔,也有些忐忑,一顆心七七八八懸在高處,不知落下去後等着自己的,會是繁花還是利刃。蕭瀾安慰地拍拍他,低聲道:&ldo;前輩找我呢。&rdo;這話說得多餘,陸追自然知道是陸無名要找他,正因如此,才更不願放手。陸無名又咳嗽了一聲。蕭瀾将他的手放回被窩,輕輕笑了笑:&ldo;好好歇着。&rdo;陸追眉頭緊鎖,目光越過他深深幽幽投向門口。陸無名:&ldo;……&rdo;蕭瀾出了客房,掩上屋門後回身:&ldo;前輩。&rdo;陸無名與他對視,一張臉黑得似要下雨。蕭瀾目光坦然。嶽大刀站在不遠處,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兩人對視,不知自己該不該上去說兩句話,也好緩和下氣氛。不過還未等她攢足勇氣,陸無名已經同蕭瀾一前一後,從樓梯上走了下去。街上不知何時又起了風。雖不像東北雪原那樣刺骨凜冽,卻也夾雜着片片雨和雪,待兩人策馬出城到了林中,已連肩頭都被沾濕。蕭瀾并不知道陸無名會如何發問。但無論問題是什麼,他的答案都隻有一個。客棧裡頭,陶玉兒端着藥上來,問:&ldo;瀾兒與陸大俠呢?&rdo;&ldo;出去了。&rdo;嶽大刀回答,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碗,又道,&ldo;陸公子還在睡,要喚醒他吃藥嗎?&rdo;陶玉兒搖頭:&ldo;這是給林威的,你送去給他吧。&rdo;&ldo;嗯。&rdo;嶽大刀接過來,走了兩步又頓住,歉意道,&ldo;夫人,那個,對不起。&rdo;陶玉兒道:&ldo;嗯?&rdo;&ldo;我騙了夫人,沒有告訴夫人我的來曆。&rdo;嶽大刀心虛。&ldo;人在江湖,本就不該有太多掏心掏肺。&rdo;陶玉兒道,&ldo;你并未做錯什麼。&rdo;嶽大刀又問:&ldo;那夫人生氣嗎?&rdo;&ldo;你既沒做錯事,我又為何要生氣。&rdo;陶玉兒笑笑,&ldo;快去送藥吧。&rdo;嶽大刀答應一聲,心裡總算得了些許輕松。城外樹林,蕭瀾側身閃過一道疾風,後退幾步靠着樹:&ldo;前輩。&rdo;陸無名以枯枝為劍,掃開雨雪迎面殺來,沒有絲毫要收手的意思。蕭瀾揮臂一擋,半邊身子都被震得有些發麻。陸無名沉聲道:&ldo;亮兵器。&rdo;蕭瀾搖頭:&ldo;前輩并未亮劍。&rdo;&ldo;少廢話。&rdo;陸無名一掌将他拍得踉跄,連牙縫都癢癢,&ldo;若今日赢不了我,我便宰了你這小兔崽子。&rdo;蕭瀾趁機問:&ldo;那我若赢了呢?&rdo;陸無名險些被他氣得昏厥。你還敢赢。烏金鞭梢纏上枯樹巨枝,蕭瀾的身形如同獵鷹。若換做平時,陸無名或許還要贊一句年少英雄不可小觑,但換做此時,卻隻想打斷這混小子的狗腿。那一截枯枝被内力貫穿,如同淬煉過的精鐵,雖被烏金鞭的倒刺層層咬住,也不見折斷彎曲,反而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劍氣卷起嗚咽寒風,震得樹林沙沙作響。蕭瀾心中詫異,他曾見陸追使過陸家劍法,卻不知原來練成之後,竟會有如此威力。兩人對戰數百招後,陸無名手腕一抖,枯枝徑直刺向蕭瀾心口,卻隻是虛晃一招,趁着對方躲避之際,一道掌風直擊他腹下三寸。蕭瀾有些狼狽地閃開,這種下三路的打法,他先前卻是全然沒想過。陸無名收招落地,一臉傲然看着他。蕭瀾道:&ldo;前輩承讓了。&rdo;陸無名上下打量七八回,越看越覺得此人除了長得高些,實在沒有其它優點。但這世上長得高的人千千萬萬,也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又不是糊牆匠。陸無名聲音裡溢着怒意殺氣:&ldo;何時開始的?&rdo;蕭瀾答:&ldo;明玉重返冥月墓時。&rdo;陸無名險些又背過氣,十九歲?蕭瀾又道:&ldo;我會好好待他。&rdo;陸無名臉色鐵青:&ldo;閉嘴!&rdo;蕭瀾道:&ldo;前輩若是不相信,将來有的是機會讓我證明,可此時至少要先齊心協力,将城内的麻煩解決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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