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炻笑了:“是我說錯了。朱小姐聰慧絕頂,就算遇到悍匪,憑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肯定能說動他們刀尖轉向。我是自願陪你去石城的行不行?”“你不是說要我承你的情,将來還你麼?”“你遲早是我的人,我保護你天經地叉。還來還去多生分!”不棄對他呲牙一笑:“别說太滿的話。等我賺夠銀子,我才不嫁你。”“所以我想陪你石城,看看你在西方的人間銷金窟裡能赢多少錢。”不棄賭氣的不再說話。她翻身睡在毛氈上,墊一半蓋一半,蜷縮成一團。她腦中暗想,東方炻怎麼消息這麼靈,追得這麼準?這人的實力太強,她突然有些怕了。害怕賺不夠銀子,真要嫁給他。東方炻也累了,他雙手交疊在腦後躺在火堆旁望着繁星想,為什麼他要一路追過來?先是不想她去找蓮衣客。現在看來她隻是想避開自己賺銀子。為什麼他要答應陪她去石城銷金窟呢?他不是應該把她帶回蘇州府守着,叫她賺不夠銀子嗎?他疑惑的偏過頭,看到卷在毛氈裡的不棄潔淨的臉。“你不是向來怕我讨厭我?就不怕我起了壞心?”他喃喃自語。風嗚嗚吹過,東方炻自馬鞍旁取下毛氈,走近不棄想搭在她身上。一道箭光帶着尖銳的呼聲直沖面門而來,他背心嗖得驚出了身冷汗。身體後仰以鐵闆橋的姿勢倒下。那枝弩箭堪堪地擦着他的臉頰射過。東方炻大怒:“朱丫頭,我好心替你多蓋床毛氈,你竟然想殺我?殺了我就不用嫁給我了?想得真美!”不棄無辜的眨了眨眼道:“對不想啊,我睡迷糊了。忘了你這個保镖的在身邊,聽到有聲響下意識地按了機括。”“真的?!”“我發誓我說的全是真的!我一個人才被山賊追,又擔心壽總管。我……那有膽子殺你呢?要殺也不是現在啊。這裡荒無人煙的,你還能做我的保镖,殺了你我就一個人了。”不棄說着,嘴一扁眼裡就有淚光閃動,啪嗒自睫毛上串串滾落。委屈得不行。東方炻盯着她看了半天,輕歎了口氣,将毛氈蓋在她身上。他拉出她的右胳膊挽起衣袖,看了眼那隻精巧的弩弓。上面還扣着六支小箭。他默默的從遠處拾回發射出的那枝,替她裝在弩弓上,放柔了聲音道:“是我錯怪你了。放心睡好了,你知道我武功不錯的,沒有人敢來傷害你的。”不棄心裡一悸,突然覺得此時的東方炻沒有那麼惡毒了。她看似感激的對他笑了笑,閉上眼睛繼續睡。她是故意的,自看到他對雲琅下春藥起,她就想殺了他。她肯定不是個好人,殺了東方炻的念頭一起,她就覺得他死了自己就不用擔心再嫁給他了。這裡天高地闊,四周曠野寂靜,殺了他也不會有人知道。可惜沒射中他。這一次沒射中,東方炻是絕對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的。不棄告訴自己絕不要被他騙了。想閑仄琅,想想他要殺蓮衣客。漸漸的,東方炻溫柔的面目再一次在腦海裡變得猙獰。她閉着眼睛當然看不到東方炻的神情。東方炻支着頭,側躺着看她。眼睛裡閃爍着好奇,像看一個好玩的東西似的。她很可愛,也很特别。他就像上了瘾似的想和她呆在一起。東方炻心裡溫柔無限的說道:“你裝,你就使勁着裝吧!真當我會相信你?”遇見沙鼠戈壁上刮起了大風。風貼看地面将塵土沙石一古腦兒的卷了上天,再惡作劇的撤下來。這種沙窩子風讓人最是難過。馬行走速度放慢,人睜不開獻努張開嘴就吸得一口土。放眼望去,天地都變得昏蒙蒙的。不棄用絹帕對褶系在了臉上,心想要是有幅墨鏡就好了。她伏低了身體,放松自己趴在馬上,手挽緊了缰繩,驅馬往前。東方炻也和她一樣,臉上蒙着絹帕。頭上卻沒有不棄的皮帽子,沙塵沾上去,他頓覺頭皮陣陣發癢。他咬牙罵了聲:“鬼地方!”不棄偏過頭道:“咱們找個避風的地方吧!”東方炻也不想頂風行路了。左右張望了番,看到遠處有幾棵大胡楊,樹下幾叢荊棘仿佛還有一道矮小的圈牆,便指給不棄看:“去哪兒歇飄!”兩人催馬離了官道奔去。地方看着近,馬卻跑了片刻。這裡有幾堆石頭,也許萬萬年前是一座山,漸漸沙化,被風吹成了窄窄一條,像圍牆似的屹立在戈壁中。石頭不遠處有三棵大胡楊,葉子早掉光了,露出虬結有力的枝幹。樹周圍生長着幾株沙棘,挂滿了黃色的珍珠般的果子。将馬系在樹上,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東方炻拍了拍頭發,險些被沙塵迷了眼睛。不棄眼睛晶亮,盯着沙棘果流口水。二人都不知道,入冬之後一般人是不願意進戈壁的。這個時節多狂風多雪,植物少,泉眼幹涸的多。一旦在戈壁裡迷了路到不了驿站,又找不到水和食物很容易丢掉性命。也好在剛進十二月,還沒有出現晚上呵氣成冰的日子。不棄上輩子跟着山哥走南闖北的偷竊行騙,青海新疆一帶也去過。她估計這裡有些像青海的地貌氣候。年生久遠了,有些記憶已經不複存在。但是如何生存,如何在野地裡找吃的已經變成了一種條件反射。永遠也忘不了。她歇了會兒,喝水嚼完馍。她拎了拎水袋,羊皮袋裡隻有半袋子水了。東方炻閉着眼睛休息,不棄卷起褲腿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便要劃下。“身上玩意兒不少!怎麼改用這個?用弩箭射我不是更好?”東方炻握住她的手腕,淡然的問道。不棄沒好氣的說道:“放手!誰要殺你啊!就知道還記恨着呢。早就說過是意外了。小氣!我又不會武功,我會傻到匕首來捅你?!”東方炻怔了怔,松開了她的手笑道:“有人持了匕首靠近我,我不過也是下意識的擒住你的手罷了。”不棄氣笑了:“不要臉!這麼假的話也好意思堂皇說出口。”知道她不是要殺自己,東方炻的心情頓時好了。他眨了眨眼道:“這裡景色不好看,天氣不舒服,隻有和你鬥鬥嘴才有點生氣。我這麼說就是要氣你來着。你一生氣叽哩咕噜說個不停,我就全當在聽評彈了。”不棄白了他一眼道:“我見那般矮樹上結了些果子,那叫沙棘果。很不錯的果子。誰知道咱們水沒了幹糧沒了之前能不能遇到人家。”“那你去摘就是了。”不棄笑道:“我想割一幅你的衣襟下擺來裝果子。”東方炻奇怪的問道:“你沒帶行李?”不棄心想,不是你追得緊,我和朱壽的行李也不會掉在客棧裡。當時揣了銀票穿好衣裳就走,包袱裡的換洗衣裳一件沒帶。她嘿嘿笑道:“有錢買遍天下,我和壽總管隻帶了錢。”東方炻夜上龍門山,三爺給他準備的馬也隻帶了床毛氈,一羊皮袋清水,十塊餅。他默了下脫下了外袍,露出裡面的青緞錦繡緊身衣。“别,隻要下擺就夠了。你還是穿上吧,晚上很冷。”不棄割下衣襟下擺,把外袍還給了他。“不錯,你終于學會開始關心我了。”不棄抖了抖,像被頸子裡落進的風沙硌得發癢。她歎了口氣道:“我怕你凍病了,我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還要照顧你。你好意思嗎?”她拿起那塊衣料摘沙棘果去了。這些果子早就成熟了,再不摘就會爛掉。不棄摘了顆往嘴裡塞,酸中帶了絲甜味。她笑咪咪的想,天然的維c啊。東方炻靠着石牆望着她的背影,青布棉襖襄着的不棄像個小子。不知為何,他卻有點看入了迷。他抖了抖那件剪了下擺的外袍穿在了身上,此時也不覺得穿件破衣有什麼不舒服了。不棄摘了足足一個時辰,東方炻就看了她一個時辰。她摘得起勁,吃得高興。他看得恍惚,時間就這樣無知覺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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