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扶着梅妃出了大殿,離得稍遠些後,壓低聲音道:“娘娘您再怎麼說都是淩王的庶母妃,他怎能如此沒大沒小。”
梅妃冷哼一聲,“哼!他算個什麼東西,自以為替皇上管理了幾天朝政就了不得了,我倒要看看如今身陷輿論窩他如何在朝堂立足!”
“可娘娘别忘了,吳家畢竟救了陛下的命!”
“哼!那又如何?陛下是天子,念恩了就是救命之恩,倘若翻了臉,那就是功高震主,一樣得玩完,就娴貴妃那個蠢樣子,别說淩王與花家那個鬧翻,她自是要親手将兩家拆散的,我們啊,看好戲就是了。”
宮人笑着贊道:“娘娘果真厲害!”
梅妃滿心雀躍,心情更舒暢了些,“走,去禦花園逛逛!”
“是,娘娘。”
......
這邊送走了梅妃,娴貴妃将殿内衆人屏退,坐在貴妃榻上,面露怒色。
她嘴角張開,眼神中充滿了惡意,讓人膽寒,陰森的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給我的交代!?”
“母妃......”
娴貴妃擡起頭,迎上顧淩成的目光,精緻的面龐布滿了猙獰的笑容,眼底的怒意了然,“兵符到底在何處?”
顧淩成身子一頓,眉頭緊皺,繃緊了唇角,“确不在蘊安處。”
話音剛落,娴貴妃擡手打翻果盤,盤中的水果散落一地,像極了顧淩成與花蘊安那即将破碎的感情。
娴貴妃站起身,踩着滿地的水果,眼神堅定的走向顧淩成,“你真的要為了這樣一個與大業無助,不能生養,甚至無法平定内宅的女人自甘堕落嗎!”
顧淩成垂在身邊的手一點點攥緊,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辯駁的話。
“成兒!你是淩王,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如此糟踐自己,你可有想過母妃,想過跟着你一路擁護你走到現在的朝堂重臣!你對得起他們,對得起母妃嗎?你可知若将來不是你登基,他們這些人連帶着母妃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顧淩成喉結滾動了幾下,睫毛輕顫,強壓着聲音,小聲道:“為什麼?登基大業為什麼和感情不能同時存在,我的野心與她何關,我愛她難道不夠嗎?”
啪!
娴貴妃不帶一絲猶豫,迎面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顧淩成的臉上。
顧淩成歪着頭靜靜的站着,嘴唇被他咬的發白。
“感情?你生在皇家這種吃人不眨眼的地方,談什麼感情!感情能護你一輩子榮華富貴還是能保你小命!”
娴貴妃怒吼着,聲音冷的如冰,一字一句像是利劍,一下下刺穿着顧淩成的心,瓦解着他最後的僥幸。
娴貴妃放緩了語氣,顫抖着擡起手想要撫上顧淩成的臉,卻被他下意識的避開。
她沒有再吼,隻是将停在半空的手放在顧淩成的肩上,用力的捏着,雙眼含淚的看着他說道:“成兒,你若真愛她,等事情成了,你怎樣彌補母妃都不說半句,你想清楚了,若是不成,可能就連彌補都做不到!”
這一刻,顧淩成呆呆的站着,心裡上上下下的翻滾着,他沒有再反駁,也沒有掙紮,隻閉上了眼睛。
無人知曉,他内心經曆了什麼樣的掙紮和抗争,隻是那雙緊攥的雙拳,青筋暴起,像随時都要炸開。
“成兒......”娴貴妃,低聲卻又焦急的喚道。
顧淩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再睜眼,那黝黑的眸子竟然暗的找不出一絲光亮。
隻見顧淩成後退一步,彎腰對着娴貴妃行禮道:“兒臣!全憑母妃安排!”
他的聲音陰沉高亢,訴盡滿腔無奈的認命,卻又夾雜着些許恨意。
“好!好......好,兒啊,有你這話,母妃......母妃就是為了你去死,都足矣!”娴貴妃欣喜的看着顧淩成,盡管她看出了兒子眼裡的不甘,但也選擇了漠視。
顧淩成像是被抽了魂一樣,轉身,麻木的朝外走去,此時的他,竟然有些想讓蘊安就這樣昏睡下去,這樣倒也不用覺得自己無顔以對了。
......
娴貴妃召花時微入宮的消息很快傳到顧淩逸的耳朵裡。
顧淩逸冷着眼眸,聽着探子複述着貴妃宮裡的畫面,嘴角的冷笑也逐漸加深。
“果不其然,兵符定是在花自忠的手裡。”
顧淩逸擡眸看着面前低頭下棋的男子,“哦?李兄為何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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