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換他來負責?難道天要亡她也?她可絲毫不覺得一本正經的他比小七那隻狐狸好對付,也許是更加難纏更加讓人頭痛的人物。可場面話還得繼續說,要不他大爺一個不高興,這通商一事就這麼黃了,自己就真成千古罪人了。“哪裡的話,不過是手傷而已。殿下何不賞臉留下來吃個飯,再慢慢商談。這鳳羽與南陵通商,互惠互利,關乎民生大計,馬虎不得,莫說是讓晴初手廢了,繞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可以。”一番話說得正義淩然,很是神氣。“大人說的極是,不過也無需急于一時,既然來到南陵,我就該一盡地主之誼才是,城裡有家很出名的酒樓,不知大人可賞臉一同前往?”君平嶽的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既然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那麼吃頓飯還不至于不行吧。這一招引蛇出洞,讓晴初再無理由推搪邀約,不賞臉也得去了,所以她隻硬着頭皮,語氣微弱的回道,“那就有勞殿下了。”他成功的抛出一個誘餌,又順道用這個誘餌牽着自己的鼻子走,實在是高,要不是親眼看見鳳羽南陵米商鹽商勾結,榨取民脂民膏,她也不會這麼賣力的促成這通商一事。況且自己早有倦意,早早的結束,早早回程,那麼跟他虛與委蛇一下也不算太難為,隻要最終成事就好。于是謝晴初就從善如流的跟着君平嶽踏出了驿館,而蝶舞和無岚随侍。帝都的繁華隻由小小一個東市就可見一斑,雲城與之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流紛紛攘攘,要是平日,謝晴初定會興緻勃勃的東瞅瞅地看看有什麼有趣的玩意,不過,現在卻沒那心思。他們一行人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興許是被身後的幾位彪型大漢所懾,又或許是懼于一身紫衣的君平嶽的皇家威儀的緣故。他們要去的是南陵最大最有名的酒樓“一鳴樓”,據說這酒樓當年就憑着一道翡翠玉枝一鳴驚人,但是吃過的人還是少數,更多的人是可望而不可及。隻是,這一鳴樓的其他菜肴也是精品,甚至有不輸皇宮大内禦廚的架勢,所以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來此消遣,順便顯示一下自己的身份,以至于一鳴樓一席難求。但君平嶽是何許人?堂堂皇帝陛下的嫡親貴子,怕是那掌櫃都要出門親迎了。隻不過……“小少爺,小少爺,您别跑啊,當心!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您慢點啊!”遠遠的還聽到這般咋呼咋呼的叫喚,這頭,那人口中的小少爺倒是撲通一下撞到了謝晴初的身下,抱個滿懷。軟軟呼呼的身子讓晴初一時反應不過來,而身旁的侍衛倒已經嚴陣以待,恐防有詐。可小人兒哪裡懂得大人的那些個七轉八歪的心思,小胖手揉揉發疼的腦門,這才晃起腦袋看看身前擋住自己的人,誰知他一開口竟是,“娘親,你怎麼在此?來尋璟兒麼?”娘親?這話如天雷般吓壞了一幹人等,年紀輕輕的謝使節竟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而最冤最莫名其妙最匪夷所思的就是苦主謝晴初了,她自己也不知何時成了一個半點大的小孩的娘親了?無奇不有已是見慣大風大浪的謝晴初這會還處于震驚當中,還是蝶舞在身旁悄悄的拉拉她,這才回過神來。她幹笑兩聲,望着周遭異樣的眼光,再瞧瞧身前這個濃眉大眼的小男孩,終于還是斂斂神,蹲下身,憐愛的摸摸他的頭發,溫柔的問,“你的娘親是誰?跟我長得很像麼?”“您就是璟兒的娘親呀。”小男孩張着無辜的大眼,天真的說道。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周圍的人如是想。冷靜,除了冷靜還要冷靜,謝晴初這麼告誡自己。她深呼吸一口氣,打算開始為自己的清白而鬥争的時候,一股力量把那小孩提到了一丈外,而拉着孩子的那人穿着一身仆從裝束,還眼神警戒的看着她,似乎自己是個壞心的牙婆子似的。隻不過在他看清第二眼的時候,卻已驚訝的問出口,“少、少夫人?您怎麼來了?”他這時若不是失神了,就會發現晴初身旁的人,就不會做出這麼魯莽的舉動。謝晴初深感無力,覺得這下跳到浚河滾無數下都洗不清了,怎麼一個兩個都做這麼莫名的事情?難道自己是誰還不清楚麼?她隻有耐着性子的解釋道,“很抱歉,你可能認錯人了。鄙姓謝,初次踏足南陵,所以并非你口中的少夫人,也絕不是這位小公子的娘親。”她雖然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可這種私生孩兒的驚濤駭俗的事還真是做不出來。這時那個人才發現謝晴初一身不若南陵女子的打扮,果真不似少夫人平日的嬌柔裝束,英挺飒爽,而眉眼比少夫人更俊更為有神,而最最要緊的是她身旁站着的那個貴氣逼人的男子不正是五殿下,瞧那冰冷的目光似要将自己淩遲似的,吓得他一身冷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他連忙把小男孩放在身後,然後才顫巍巍的跪下,結巴的說着,“奴才見過五殿下,不知是五殿下駕臨,失了準,請殿下責罰。”聽這話,應該也是大戶人家,甚至應該是官場裡的家仆,才會這麼知分寸。怎知那君平嶽眼眉都沒擡,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身旁的侍衛卻早有領悟把人帶到一旁,而他自己則徑自引謝晴初上了二樓的雅座,仿佛剛才隻是一場鬧劇。偏偏謝晴初好奇得要死,雖沒有表現出來,卻也很想知道那小孩的來曆,還有怎麼會錯認自己,難道還真有人長得和自己這麼像?落座以後沒多久,豐富美味的佳肴已呈滿桌,應該是事前就有準備的,謝晴初看着這些精緻的菜肴,覺得自己也像是那君平嶽預料之内的食材,等着請她入甕,背脊有點泛涼,做個被獵人盯上的獵物可不好受。似乎看出她還在介懷,君平嶽淡淡的說,“不過是個誤會,謝使節不必介懷,别因此影響了雅興。”他雖然一臉平靜,可細心的晴初卻發現他随侍的護衛少了一人,看來他并不若表面的無動于衷,但是自己隻能不動聲色。“怎麼?難道菜不合胃口?”他發現她一直沒有動筷的意思,眼底閃過一絲愠怒,自己從未對女子這般和顔悅色,她還擺起架子來着?謝晴初環視着這二樓裡裡外外,全是身着一色服飾的侍衛,還不包括在樓下門口守着的,還有一個特點,他們全都是站着的,數十雙眼睛這麼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吃飯,怎麼吃得下去?又不是大觀園裡的戲子!不過顯然身旁的男子已很熟悉适應這般陣仗,怡然自得。她帶點猶豫的諾諾的說出來,“這個……呃,我想大家都累了,不用這麼拘禮。”早知道蝶舞和無岚就不該出來,免得在這裡罰站受罪。“哦?原來謝使節是在替我體恤下屬?”他輕輕淡淡的問,而後話鋒一轉,“你們感到累麼?”“不累!”整齊劃一的回答。“還讓你為他們操心了,但是他們習慣了站着,無妨。”他滿意的笑了,卻不是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而是讓謝晴初恨得牙癢癢的欠揍的笑。強權,這就是強權哪,她不禁為跟着這個無心的主子的人哀悼。謝晴初撇撇嘴,不好再多說什麼,可是他們習慣不代表自己習慣,況且入席共飲的人還是與自己不甚對盤的高貴皇子,于是,又是一頓食不知味的鴻門宴,耳朵還要機靈,要對他的問話應答如流,還不能透露鳳羽的事情。等她以身體抱恙為由才終得脫難,回到驿館的時候,已經又是傍晚時分了。而君平嶽并未離開一鳴酒樓,隻一個人對着夕陽獨酌,昏黃的霞光如一層細細的金穗披灑在他身上,柔和了他身上淩人的氣息,離去多時的貼身護衛李義在謝晴初走了以後才現身。“殿下,經暗查,那位小公子為鄭國公之孫,今年剛滿三歲。”李義将所知的一一回禀。“鄭國公?那與駱司空是何關系?”手中的酒杯一頓。“正是司空大人的外孫,也就是……”後面的話李義不敢繼續說下去,相信主子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因為這其中的關系錯綜複雜,不是他可以插手置喙的,他隻需謹遵本分就可。“原來已經又過去三年了啊……”君平嶽暗歎,可語氣裡卻聽不出絲毫得惋惜,他隻是對着落日的餘晖,靜靜的坐着,幼時腦海裡還會莫名的想起剛才與自己同桌的謝晴初,當真與那人一模一樣?而謝晴初這廂知道來龍去脈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入夜了。她擯退了所有人,看完手中雲非捎來的信箋,然後默默的把它放于燭心上,“啪嗒啪嗒”的燃燒起來,直至灰燼,一切又歸于無形。南陵當朝一品司空的侄女駱馨?她竟曾婚配于五殿下?卻不知何故退婚,而後嫁與鄭國公的三子鄭同,育有一子。那孩子估計就是那駱馨的兒子了,隻是,她真是自己長得這般相像?連仆從都認錯?而且,小孩子也不會撒謊,相必是真的。以前也曾聽人說過,這世上是有長得相像的人,可沒想到自己倒真是碰上了,罷了,罷了,得個認知,反正這些人與自己又沒有關系,想來做什麼?于是這件事謝晴初就當做是出使的小插曲抛諸腦後,淡淡的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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