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平嶽沒有再為難她,隻是吩咐屬下将她送回驿館。看到他往皇宮内院裡走,氣才松了下來。對着他不苟言笑的侍衛總比對着他好。到真正走出南陵皇宮的時候,謝晴初才感覺又活了過來,真是太壓抑了,連說句話都要想半天,權衡利益沖突,手不疼,心也累了。到了驿館,還沒有下馬車,已經看見一衆人等在門口守着了。她慢慢的下車,還把手藏在身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笑着跟大家大招呼。“怎麼這麼人齊?是在等我麼?”她俏皮的眨眨眼。廢話!這些人已經用眼神回答她了。蝶舞是第一個沖上前來的,細心的說,“小姐,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知道了。”然後小心的捧起她的手,仔細看着。“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别擔心啊!”她幹笑兩聲,不甚在意的說着。“虛驚一場?”雲非驚呼,“都受傷了怎麼是虛驚,我們倒是吓了一跳!要是我知道是誰的話,定讓他好看!”“那人已經死了。”說到行刺,她聲音低了些,示意他們進屋裡再說,大家都是随侍身旁多年,怎麼不知她的用意?于是紛紛噤聲,進了驿館。等回到廂房裡,雲非等人想問及主子關于殿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看見她眼底深深的疲色,都識相的壓下不提,不過,主子受傷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在他們問安後将要退下之時,屋裡本已休息的人緩緩的吩咐,“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待明日再說。他們的目标……不是我。明白麼?”雲非等人啞然,随後相視一笑,這才是他們的小姐,他們的主子,總是要做到面面俱到,這話聽着是不想打草驚蛇,但何嘗不是為他們的安危着想?隻是……既然目标不是小姐的話,怎麼又會行刺小姐?是局中局?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大陰謀不成?謝晴初在說完這話以後,沒來得及繼續細想,就已昏睡過去,她實在是太累了。這一睡,竟然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着實吓壞了驿館裡的人,不過等随行的大夫把脈後,隻說她是太疲憊,又加上有傷在身,才睡得昏沉,沒什麼大礙,這才讓人放下心來。太疲憊?不過是出席壽筵,竟然讓小姐感到累,看來這趟出使,前景難料……撲朔迷離在别人為謝晴初一天一夜昏睡擔心不已的時候,之于她卻是難得的補眠時期,畢竟這是自出使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她經常是夜不能寐,或者睡得極淺,心憂着,又怎能安生呢?這一覺睡得很深很沉,要說與周公下棋,怕也是大戰幾百回合了。所以有些東西風光的僅僅是外表,而内裡卻是陰暗糾結,險象環生,費心勞力。案上的镂空金獸香爐飄出袅袅香煙,極為舒心安神,而藕荷色的流蘇将床榻與外界隔開,給人一種相對安全的感覺,似要保護主人不受幹擾。床上的人兒慢悠悠的轉醒,乍時頭有些許疼,眼睛還看不清東西,幾張幾合以後,才緩緩的清醒,瞥一眼外面,昏黃暗淡,不知是什麼時辰了。掙紮着想要起身,習慣性的用手撐起身子,撕裂般的痛楚由手上傳來,她又重重的跌了下來,愣愣的看着舉起的“熊爪”發呆。然後一幕一幕的場景湧現在眼前,她這才想起,這裡是南陵,而她則受了傷。在屏風外守着的蝶舞聽見聲響後,連忙放下手中針線,打起簾子,走進内室,看見晴初還有點呆滞的樣子,驚喜的問,“小姐,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啊!”她眼見的發覺晴初想起身,于是趕緊走到床前,小心的把她扶起來,還盡量不碰到她受傷的手。終于?她不怎麼喜歡這個字眼兒,蹙眉,“我睡了很久了?”她挨在軟枕上,低低的問着,見蝶舞颔首,她也大概了解了為何頭這麼痛了,睡太多也是禍害。沒想到自己這麼不禁折騰,就這麼給了一刀就睡到天昏地暗的,莫怪師傅說,她這個人估計日後也是個逍遙的主,勞心不得,會殘的。這不,現世報來了。“小姐睡這麼久定是餓了,想吃點什麼?我去叫廚子備着。”蝶舞問道,鳳羽帝吩咐随行的禦廚也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喝點粥吧,不用弄得太複雜。”那些常年在宮中的廚子總喜歡做得精緻複雜,可她最受不了就是一個人吃還擺上數十種菜肴顯擺。以前不懂事時跟着小七吃過一次,結果看到那排場,光望着就飽,再吃就積食難消了。于是後來再有這等“好事”她推得就推,不再抱有任何美好的幻想,清單小菜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吃過以後,晴初的精神也好了起來,就是手上的傷隐隐作痛,這時才機警的想起來,“你們這兩天沒做什麼事情吧?”千萬不要傻乎乎的中了别人的計謀才好。“哪敢呢!無岚都看着他們呢,不會惹什麼事的,倒是小姐你說說看,這好端端的怎麼會遇上這等事?”蝶舞柔聲的問道,而在一旁的無岚和雲非同樣翹首以盼,等待着盤旋心中兩天的疑問。要他們不動聲色自然是有用意的了。“你們想想看,若我死了,誰得的益處最大,那就是誰幹的。”晴初輕笑着抛出問題,慢條斯理的飲茶漱口。動作懶懶散散的,絲毫沒有人前的拘束,亦沒有女兒家矜持的嬌态,在她的心中,這幾個都是親如手足的人,沒必要扭扭捏捏的裝腔作勢,她不想也做不來。“一定是西楚!見不得我們鳳羽和南陵交好,所以才來攪局,硬造出嫌隙!”雲非想了想蒙點頭,沖口就說了出來,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沒錯。“哦?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她轉而問其他兩人,皆得到肯定的答案。“那麼,最不可能的就是西楚了……”晴初也得了結論,見衆人不解,她繼續說,“若是常人一想就通,西楚又怎麼會貿貿然的做這等傻事?雲非這麼想無可厚非,可有時候表面看是如此,實際上又是另一種樣子,很多人往往反其道而行之。想我死的人,别說他國,在鳳羽内就為數不少,怎知不是他們借此機會來除去我?要知道,即使我不死,但是處理不好,這出使也敗了一半,回去定少不了被彈劾。再者,這南陵皇子之間的争鬥紛紛揚揚,也許是有心人存心讓那五皇子下不了台也不一定。所以我才叫你們别輕舉妄動,不然有人以為我是賊喊抓賊,有心生出事端。”若她沒有料錯,這兩日應該有不少那人的人馬四處追尋行刺一事的蛛絲馬迹,既有人去查了,就别浪費自己人的力氣了。免得人家以為自己是使的苦肉計,編排他們南陵。“那小姐豈不是一死數得?”雲非聽完以後,沒多想就傻愣愣的說出口,馬上遭到蝶舞和無岚的一陣炮轟。“你這個烏鴉嘴!很想小姐出事麼?好的不說專揀這些渾的說!”無岚開始碎碎念,直到雲非抱頭求饒了才肯罷休。若說雲非,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莫怪謝晴初要無岚時時盯着,一個細心,一個膽大,這樣互補做事,相得益彰。其實晴初隻猜對了一半,先前西楚的确有想過這樣的計策,西楚認定,反正與鳳羽是無交好的可能,所以也決計不能讓其與南陵交好。隻不過這明眼人就能看出的下下策馬上就被楚驚雲阻止罷了,是以在宴上所出現的行刺人也着實吓了楚驚雲一跳,以為又是自己的屬下妄為,自然怒不可遏的動了氣,不過事後也發現了原來是有蹊跷,而他救晴初存的是什麼心外人不得而知。那麼這行刺一事,終究還是沒有揭開其神奇的面紗。若不是西楚,那麼這使計的人也甚為陰險,成功的讓幾國的人互相猜忌,不得安甯。在打打鬧鬧間,有人回禀,五皇子來訪。晴初挑眉,其餘人呢,互遞眼色。特别是當晴初聽聞這已是他的第二次來訪時,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沒想到堂堂的五殿下也會纡尊降貴的來看望她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怪哉怪哉。蝶舞機靈的替主子梳洗打扮,免得失禮于人前就不好。主子在自己人面前可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可在外人面前,這面子裡子可都丢不得。果然,一出大廳,不意外的看到一個紫色錦袍的貴氣身影,此刻正專心的在飲茶,一杯舉手投足彰顯貴氣,似乎那是千年難得的上等茶,品得很仔細,倒讓晴初快以為自己天天喝的那些淡然索味的茶是幻覺了,用驚瀾的話說,給她好茶喝就是浪費,她哪是品,簡直是在牛飲。她先出聲作揖,“見過五殿下,萬福金安。”君平嶽望了望她的手,臉色平靜無波,舒袍展袖,問,“謝使節的傷可大好了?昨日來聽說你昏睡過去,當真讓人不安。”“小事小事,不過我這人比較嗜睡,驚了殿下的大駕,倒讓您看笑話了。”晴初想着,我傷也好了,人也醒了,你看過就該走了吧。畢竟出了狐狸窩又進狼窩的感覺不怎麼好受。她剛好轉,還不怎麼想跟這種天之驕子打交道,免得再昏睡個七八天的。“沒事就好,否則我于心不安哪!”看出晴初眼底的驅離,君平嶽不怒反笑,饒有興緻的瞅着這個不懼他的人兒,幽幽的說着,“聽聞這次謝使節前來是與我南陵商榷通關一事,奈何父皇最近身體欠安,着我全權督辦此事。現在看來,大人還須休養,那我就改日再來,不再叨擾了。”有禮的不進則退,手法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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