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書架上藏着海外地理,針經類的書籍,地上的軸筒裡插着的那幾軸畫,恐怕也是海圖而非山水花鳥畫。端河在這書房裡,實在瞧不出由晟老友在專心攻讀聖賢書,老友對海貿如此感興趣,也許也因為陳郁吧。端河睨了眼床上的陳郁,他還在無聲無息入睡。莊蝶問:“阿剩,那能獲利多少錢呢?”“往少的說,也在上萬缗。”趙由晟隻能猜測,貨物的價格會有浮動,而海船的修補費用昂貴,方方面面的開銷着實不少,但掙肯定有掙頭,人世間的生意,再沒比海貿更為暴利。端河落座,看着友人,問:“聽聞官船歸國時,船上載的大半是香料,由晟,你認為這趟該價值幾何?”“需知是哪種香料,産地何處,品相如何,采購時價錢多少,市舶司博買了多少,留給宗室自用的又有多少。”趙由晟無法估算,因為香料的情況,遠遠比瓷器複雜多了。趙莊蝶瞠目結舌,把手一攤:“可别再往下說,我聽得頭疼。難怪宗正司年年分發點香料,給幾個錢,就能把我們打發。”隔行如隔山,絕大多數人都不懂這裡邊的門門道道,水太深。趙端河聽得清楚,他在想一種可能:“由晟,若是官船賬本作假,你能看出來嗎?”“得看是在哪方面作假。”趙由晟不确定,造假的方法衆多,而他對海貿的了解隻有皮毛,他從未親身參與。“要我說,找個海商來幫忙瞧瞧賬本,人家肯定一眼就能看破。”趙莊蝶靠近陳郁,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手摟上他的肩,笑語:“我們有現成的!”可别忘了,小郁的爹就是名大海商。莊蝶聲音挺響的,再說又對陳郁攬肩,成功将他吵醒。陳郁揉揉眼睛,看見莊蝶的臉,露出笑容,一點也不怪他将自己弄醒。“小郁,你醒來啦!”趙莊蝶很高興,仍是往陳郁身上靠,他身上蓋着被子,身體好暖和。陳郁坐起身,對莊蝶點點頭,他看見書案前的端河和由晟,想着自己怎麼會睡得這麼沉,連端河和莊蝶幾時過來都不知道。趙端河打開窗,看見窗外天近黃昏,他帶着莊蝶跟由晟和小郁辭别,由晟将他們送下樓。陳郁拉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還蓋着一層,卻是一件衣服,阿剩的衣服,是件寬大的氅衣。他拿起衣服,将它挂在衣架上。黃昏,晚霞照進閣樓,像披了金裝,陳郁站在窗前看日落,趙由晟送走友人,返回閣樓,陳郁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他,也沒回頭。天邊的夕陽紅通而圓,落向西山,陳郁道了一聲:“阿剩,你們在聊什麼?”“閑談。”趙由晟沒打算告訴陳郁,他不想找陳端禮幫忙,宗室内部的紛争,一旦牽扯到外人,外人必受牽連。陳郁覺有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肩上,他摸了下材質,是先前被他挂回衣架的那件氅衣,他喃語:“阿剩,我睡了多久?”窗外雨已停歇,晚風瑟瑟,陳郁也差不多該回去了。秋高氣爽,城郊,一群出遊的貴家子弟,騎着馬,帶上仆人。天氣晴好時,到郊外騎馬,天高山遠,四曠無人,是不錯的消遣。陳郁受到邀請,他騎馬帶仆出現在郊區的空地。趙由晟兄弟,趙莊蝶兄弟,還有趙端河早已到齊,均向陳郁揮手,他們坐在席上喝茶聊天,馬兒拴在身後的樹地。趙由晟身邊留了個位置,明顯是在候人,陳郁挨着他坐下,捧起熱茶,和衆人笑語。在這群宗子間,他是唯一一個外人,卻也不像外人。喝過茶,衆人紛紛離開席位,放起風筝。趙莊鲲拿着一隻大鷹風筝,湊到由晟身邊,低語:“由晟,不跟他探探風聲?”趙由晟淡語:“無需牽扯他家,我會另想辦法。”趙莊鲲還想說點什麼,正見陳郁從仆人手中接過兩隻風筝,朝趙由晟跑來。陳郁手中是隻彩色紙鸢,分給趙由晟的是條青龍。陳郁拉着風筝跑動起來,風筝冉冉升上空,色彩鮮豔的尾巴在風中招展,他仰頭看風筝,笑得開心。沒多久,一條青龍攀上半空,相伴着彩鸢。這日,他們不隻放風筝,還一同騎馬,傍晚回城路上,陳郁騎着他的白色土馬跟随趙由晟的高頭駿馬一路走,不覺和夥伴分開,等他們回首,曠野上,隻有他們兩人兩馬,夕陽披肩。趙由磬站在趙莊鲲馬背上,眺望四周,還是沒發現兄長和郁兄的身影,抱怨:“他們上哪去了,不會先回了城吧。”“管他們。”趙莊鲲覺得習以為常,他們以前就這樣,隻要陳郁在,由晟就會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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