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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看書>暮春之令 > 第84頁(第1頁)

第84頁(第1頁)

&ldo;嗯?&rdo;皇帝看他一眼,似笑非笑,&ldo;朕記得,長安出發之時,還有人向朕抱怨,說堂堂王師,又不是山匪流寇,軍中帶個婦人像甚話。&rdo;&ldo;此一時彼一時!&rdo;杜焘面上臊了臊,說罷,眼睛一轉,&ldo;陛下,此番要是得勝了,臣可做個萬戶侯麼?&rdo;皇帝面色無波:&ldo;嫌五千戶少?&rdo;&ldo;非也非也!&rdo;杜焘忙道,笑笑,&ldo;陛下亦知曉,臣一直未婚,臣父十分着惱。此番出來,若能再掙些功勞回去,臣父當欣喜些。&rdo;皇帝不以為然:&ldo;若真想讨外祖父歡喜,還不如就娶婦回去。&rdo;杜焘&ldo;啧&rdo;一聲,忽然想到什麼,看看門外天色,又看向徐恩,&ldo;徐内侍,這ròu糜粥甚精細,庖中還有麼?&rdo;徐恩道:&ldo;尚有許多。&rdo;&ldo;煩請用食盒盛些來。&rdo;&ldo;盛粥做甚?&rdo;皇帝問。杜焘将身體坐直,笑笑,&ldo;陛下,方才陛下說起娶婦,臣忽而想到一女子,覺得其才智倒是與臣甚相配。明日便要别離,臣想去看看她。&rdo;&ldo;哦?&rdo;皇帝訝然,&ldo;何人?&rdo;&ldo;就是王女史,陛下覺得如何?&rdo;杜焘眼睛發亮,&ldo;臣就是想去看看她,她也不容易,從長安到此處,未吃過甚像樣飯食……&rdo;皇帝看着他,愣怔少頃,冷冷一笑。&ldo;不如何。&rdo;他說。杜焘訝然:&ldo;陛下……&rdo;皇帝淡淡道:&ldo;明日便要拔營,諸事還未分派定下,舅父還有閑暇探望婦人?&rdo;杜焘結舌,見皇帝并無玩笑之色,不禁愧疚,隻得打消了念頭。用過膳之後,行禮退下。自從離開皇帝行營,徽妍就一直惶惶不安。他似乎并不打算先去救郅師耆,而是要進攻王庭。而無論與公與私,徽妍都覺得自己已經将理由說得很明白。他為何不同意?徽妍百思不得其解,蒲那和從音,是他的外甥啊!如果他沒有打算救他們,又何必允許自己跟來朔方?她憂心忡忡,夜裡躺在榻上,睡得一直不踏實。一會夢見阏氏,一會又夢見蒲那和從音,還有郅師耆。真真假假,将夢境擾得紛亂。忽然,徽妍被班啟的聲音吵醒,睜眼,隻聽他在敲門,&ldo;……女君,醒醒!&rdo;徽妍連忙披衣起身。淩晨的寒涼之風迎面而來,天色漆黑,月亮卻已經西斜,雞鳴之時在即。不遠處有些聲音,好像是馬蹄聲,還有人語聲,混雜不清。班啟道,&ldo;女君,徐内侍讓小人告知女君,即刻起身。&rdo;徽妍聞言心中一喜,忙接過,&ldo;要開拔了麼?是要帶我去麼?&rdo;&ldo;小人不知,請女君盡快更衣!&rdo;徽妍不敢耽擱,忙應下,關上門。她從包袱裡翻出自己在匈奴時外出常穿的便服,上衣下袴,還有布靴,可行路可騎馬。才換好,班啟又在外面敲門,&ldo;女君,請女君啟程。&rdo;徽妍應了聲,匆匆将匕首配在腰間,跑出門去。隻見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一點熹微的光,街道上,到處是手持火把趕往集結的軍士。她四下裡望了望,正想問往何處啟程,忽然,一陣馬蹄聲驟然而至,徽妍望去,未及看清馬上的人,隻覺身體一輕,她來不及驚叫,已經被人攔腰抱上了馬背。&ldo;會騎馬麼?&rdo;皇帝的聲音在耳後響起,低低的,猶如晨風。徽妍驚魂未定,答了聲,&ldo;會。&rdo;皇帝沒多說,徑自縱馬往前方馳去。風從頰邊吹過,涼涼的,卻似乎帶不完上面散發的熱氣。徽妍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隻覺得它們急促得就像馬蹄聲一樣。她不敢往後靠,仿佛後面那個身體帶着無窮的危險,雙手緊緊地攥着一點缰繩,不敢松開。隻有腰上的那隻手臂,石頭一樣,固定着她,讓她不至驚惶地掉下去。正心煩意亂,前方忽而出現一隊人馬,領頭者,正是杜焘。看到皇帝和徽妍,他愣了愣。&ldo;那邊召集好了麼?&rdo;皇帝問。杜焘回神,忙道,&ldo;召集好了!&rdo;皇帝颔首:&ldo;六日後,王庭見。&rdo;說罷,縱馬馳騁而去。杜焘應了一聲,看着皇帝一行的背影,仍然愣怔。徐恩奉命留在朔方,見杜焘神色,不禁苦笑,上前,&ldo;君侯……&rdo;&ldo;徐内侍,&rdo;杜焘忙拉着他,神色不定,&ldo;陛下……王女史……&rdo;&ldo;君侯還不明白,&rdo;徐恩搖頭,意味深長,&ldo;陛下采選,為何将年紀提到了二十五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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