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科城中猩紅大火沖天而起,無數道黑色的影子從牆上翻越而下,亂箭齊射金帳,城中陷入了滔天火海,仿佛是一個訊号,城巷中,扮作遊民的将士從各個角落中沖出來,瞬間控制了城中各個要塞中樞。
穿着氐人衣服的年輕将軍握着那把殺人的弓,步入遍地屍體的金帳,打量了眼這華麗的金帳,氐人的統領在冬日有住金帳以彰顯尊貴的傳統,這位老貴族恪守傳統,倒是很方便标記,他低下身,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借了點力,看着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笑道:“北國?這座城三百年前名叫漢陽。”
說完這一句,他似乎有點力竭,擡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蹲在地上有片刻沒動彈。
漢陽城千年的城牆上,一個副将爬了上來,他用皴裂的右手,用盡全身的力量将梁朝的軍旗插在了城頭,北風獵獵,長雲連天,黑紅色的旗幟重新在風中嘩一聲飄揚。
“将軍!找到了!真的找到了!”賬外有難掩激動的聲音傳來,年輕的将軍原本低着頭,聞聲回頭看去。
邊陽城的大合宮中,哆哆嗦嗦的氐人侍者從八寶匣中取出了那一樣珍貴的寶物,他跪伏在地上,擡手将東西呈給面前滿身披濺着黑色鮮血的将軍。
年輕的将軍伸出右手,咔嚓一聲打開了匣子,他看着躺在其中的那枚物什,一向平靜的眼中也難得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所有的将士都與他一起看着那匣中的東西,一張張滿是血污的臉上滿是驚歎,眼神刹那間全都安靜了,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
他們都在靜靜地欣賞着這無上的珍寶。
有鮮血順着暗紅的袖筒流在了那枚物什上,年輕的将軍緩緩合上了匣蓋,周圍的将士都處在前所未有的興奮之中,忽然年輕的将軍一頭栽了下去,仿佛是再也撐不住了。
“将軍!”眼疾手快的部下立刻撲過去扶住他,一摸手上全是腥血,這才發現那隻暗紅的袖子早已經全部浸透了鮮血,震驚道:“将軍!”
年輕的将軍單手用力地撐在那枚黑金匣上,微微喘着氣,他也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氐人的打扮下套穿着一層輕铠,而内層的衣物早已經被紅色徹底浸透,大半個身體猶如裹在鮮血之中,連衣擺都緩緩往下滲出鮮血,他看了眼圍在他身邊震驚無措的部下,聲音低沉猶如昏暗的燭火飄在宮殿中,“我幾天前受了傷,不想辦法迅速拿下邊陽,我們回不去。”
深入敵營腹地的軍隊,隻有拿下王帳,才能夠活着回去。
這一路上死傷無數,所有人身上都有傷,全憑着一口氣撐着,知道勢必要拿下漢陽,沒人注意到将軍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副将嘩啦兩下迅速扯下了挂着的透明宮帳,跑回來半跪在年輕将軍的面前,要幫他止血,卻在剛脫完外套就瞬間愣住,他們簡直不敢去揭開那層輕铠,血已經從領口、袖口全部溢出來了,不知道是哪裡的傷口,但絕對不輕,能撐到現在簡直是不可思議,眼淚瞬間就從眼眶湧出來了,“将軍!”
年輕的将軍右手掌還在慢慢撫着這隻他用命換來的黑金匣子,他低下頭去,從靠近心髒處的衣襟中摸出一隻窄小的銀魚袋,上面已經吸飽了鮮血,他将那枚裝着珍珠耳墜的銀魚袋輕輕地放在了那隻匣子中。
沒有人知道他在那短暫的沉默中究竟想了什麼。
用盡全身的力氣,他按着那枚匣子重新站起身,眼神已經變回了平靜,他擡手将帶血的衣服簡單整理了下,“守住漢陽,即日起,這裡是青州。”
遙遠的盛京城中,大雪連綿。
京中謠言四起,到處都是一副鬧騰而潦草的亂象,謝靈玉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青州那邊傳來的消息了,父親的沉默讓她心中感到異常不安,連着一個多月,她晚上都沒能睡着,大約是身體撐不住,今晚多在窗邊坐了會兒,無意中竟是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她聽見窗戶似乎被輕輕敲了一下。
她扭頭看去,窗戶上又傳來了咚咚兩聲,她伸出右手推開了窗戶,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年輕的将軍站在窗前的雪地中,身上沒有穿平時常見的那套暗紅戎裝,而是一身嶄新的雪色圓領長衫,腰間挂着系着流蘇的銀魚袋,雨雪霏霏,屋中的燭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你怎麼來了?”謝靈玉幾乎是立刻清醒了過來。
年輕的将軍伸出一隻手按住了窗戶,打量着她很輕地笑起來,“我來看看你。”
謝靈玉下意識要出聲,年輕的将軍卻示意她輕聲,不要被人發現了,謝靈玉四下看了眼,“你怎麼這會兒跑盛京城來了?你是偷偷來的?”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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