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事情太多,我沒空細細回想。且時間越長,印象越淡。如果是靠接觸,要比飲食更難查,因為人在一天之中會有意無意觸碰很多東西,别說你自己,就連時刻跟在你身邊的人,也會因為習慣而忽略很多細節。”
他凝神片刻,“那天傍晚的一兩個時辰内,我到底接觸過多少東西,已經難有定論。隻能盡量複盤。這件事滌硯在做。”
阮雪音瞧他這番話說得淡定,有些佩服:“你倒不着急。”
顧星朗一笑:“你不是說那人并未對我下殺手?既然未下殺手,我也不必慌張。不過從邏輯上講,這真是一步敗棋。他竟然對我出手,卻不一擊而中,白白叫我生出懷疑。除非他此刻已經出宮,否則我遲早逮他出來。哪怕如你猜測,對方其實是想試你,但對我動手,風險也未免太大。”
他複又看向她,眼神裡有戲谑,又似乎有兩分認真:“真是越看,越像你一手編排的救命戲碼。”
阮雪英無語,瞪着眼睛看他:“你認真的嗎?”
顧星朗再笑:“不認真。”
阮雪音更加無語,心想這人是太過自信還是心态太好?差點兒丢了性命,還能拿此事開玩笑。
她突然心念一動:“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他是要下殺手,但失了手。”
顧星朗點頭:“我也想過。”複又看向阮雪音,“适才她進來,你可聞見那味道了?”
“她走來四方桌邊時,仿佛是有一點。但我急着去放書,沒留意。适才她喂你吃酥酪,照理說距離夠近,時間也不短,君上依然聞不到嗎?”
她這話說得自然,顧星朗卻不料還是被她瞧見了,一時尴尬,咳嗽兩聲:“我實在不識得那種氣味,确實沒聞到。”
阮雪音若有所思:“她的确玫瑰香氣不離身,一般人很難發現。”又想起來什麼,認真看向他,“不過我冷眼瞧着,她對你情誼不假。那種眼神,我在惜潤眼睛裡也見過。”
第五十五章剖白
顧星朗神色變得有些淡,再次望向蒼茫夜色。那眸光投得極遠,祁宮裡一座座殿宇亭台和那些高大梧桐,仿佛都在瞬間被越了過去。
“你讀曆史,懂得看時局,又不在廟堂中長大,想來比我們這些人更清醒。這天下不過是一盤棋,如今的祁宮也是一盤棋。包括我在内,惜潤,妧兒,甚至你,都是盤上棋子。在外界看來,你們三人入祁宮,通通都隻是政治聯姻。甚至這個’聯’字都用得不準确。且不論其他,單論這種關系的建立,其實幾方都是受害者。都很可悲。”
阮雪音完全明白他意思,更意外于他在這件事上所表現出的,超出這個時代絕大部分男子的同理心。尤其,他還是君王。
“目前看來,惜潤是個好姑娘;上個月的事若不是上官妧,她待我亦算很好。但我無法對她們放下全部戒備。”他眸光微動看向她:“對你也是一樣。”
阮雪音不料他竟坦誠。
“我不太知道你與她們如何相處,但從有限所知的一些小事來看,比如惜潤殿裡那些薔薇,你待她們也算有心。”
顧星朗一笑,有些自嘲:“你是否覺得我虛情假意?”他再次将視線投向遠方,“我問她們喜歡什麼,盡量滿足,每隔十餘天過去看看,甚至留宿,确實出于場面需要。但也不能說全無真心。隻是這真心,”
他微微停頓,“準确來說更像一種責任。無論她們是否背負了使命入祁宮,作為女子,她們終究将一生托付給了我。那麼我也隻能在有限條件下盡力,至少山雨來襲之前,給她們留些好的回憶。”
他收回視線,看向就近一棵梧桐盛大的樹冠:“有時候想想,她們若不入祁宮,而是嫁給母國的王侯公子,便不必萬裡赴他鄉,更不用承受來自夫君的提防。終歸是我對不住她們。”
阮雪音動容。亂世争天下,青川四國各有謀算,他們主動送來女兒,又哪裡能怪他?
在這一點上,他比她以為的還要好。
“君上不說,其實沒人覺得你防着她們,包括她們自己。相比較而言,君上對我才是真防,連折雪殿的大門都不曾踏入。”
她這話說得毫無波瀾,完全隻是客觀陳述,沒有任何暗示或弦外之音。但或許是因為内容本身,或許因為最後半句話的語言結構,尤其最後那幾個字漸沉的語調,讓人莫名聽出些失落嗔怪之感。
顧星朗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形容。他眼中仿佛星光漫溢,又在瞬息間幽深如永夜,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是怪我沒讓你侍寝?”
阮雪音一愣,旋即大窘,兩隻手擺得如撥浪鼓:“絕對不是,君上切莫誤會。”她慌張,一時竟真有些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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