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這幾天糾結的點,玻璃罐頭真正應用起來限制太大了。
沈恺之聽出了謝若昭的言外之意:“可以替代的原材料不止一種?”
謝若昭點頭:“《大業拾遺》中曾經提到,以新瓷瓶未經水者盛之,封泥頭勿令入,經五六十日不異新者。”
中國古代封存食物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真論起來比西方的罐頭還要早,隻不過多是百姓之間流傳,未被統治者重視。
“瓷器的成本遠低于玻璃,為何讓丁秉鈞先嘗試玻璃?”沈恺之問。
“因為玻璃如果進行改良,可以有更多的應用。”謝若昭道。比如最簡單最貼近生活的,她就很想将窗戶變成玻璃窗。
“那其他可以代替的材料呢?瓷器也太易碎了。”沈恺之道。
“那就是鐵了,”謝若昭說,“不過如果真的用鐵代替,我更傾向于找到鐵礦,然後同時生産另外幾樣東西。”
“鐵确實沒有損耗的擔心,”沈恺之點頭,他之前看到玻璃,還以為保存食物必須用類似的特殊材質,“不過,另外幾樣東西是什麼?”
“第一樣是槍,不過此槍非彼槍,”謝若昭道。
大德朝不缺鐵礦,但鑒于宣文帝的漠北的态度,想從朝廷處拿到鐵礦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大規模的買鐵也會引起忌憚且價格過高,不是長久之計。所以綜合而言,自己找到鐵礦是最好的辦法。
至于玻璃的改良,在和沈恺之商量過後謝若昭還是選擇把此計劃延後了。考慮到南蠻的态度和越來越混亂的局勢,還是增加自身實力比較重要。
幸運的是漠北不管是氣候還是地貌都比較像謝若昭前世的東北,在仔細詢問過後她了解到漠北有不少礦産,隻不過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沒有過多地開采。
“陸大人,要不讓兄弟們休息一會?這都要到夏天了,實在是受不住。”一個小兵摸了摸額頭的汗,擡頭看了看上空的太陽和前方連綿的山脈,試探性地問。
“那便原地休息一會。”陸飛騰道,随即拒絕了小兵不知道從哪找到的椅子,直接坐在了地上。
小兵尴尬地笑了一下,搬着椅子去了不遠處的同伴處。
“叫你别去偏要去,這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人家雖說是鄉下來的,但是關系大着呢,一家子都住在王府,哪看得上我們?”
“豈止是看不上,我看是瞧不起我們?我打聽過了,之前也不過是負責巡邏的,手下也沒幾個人,不知道得意什麼。”
聽到兄弟們的抱怨,小兵的尴尬有所緩解,附和着道:“我這不是想着緩解氣氛嗎?誰知道對方不領情。也罷,下次我也不去讨這個嫌了。”
陸飛騰聽力極佳,隐隐能夠聽到手下幾人的抱怨,卻始終背對他們坐着閉目養神。不是他自傲,實在是他看不慣幾人的做法。
明明是奉命辦事,按照地址和線索尋找鐵礦,半天可以完成的事硬生生拖了一天。山路本來就走着更累,他們還帶着闆凳椅子,這樣能不走一段歇一段嗎?
他想到這就有些懷疑世子和世子妃的意圖。鎮北軍軍令嚴明是有名的,怎麼偏偏分到他手下的都是這般不堪的人物,是巧合還是考驗?
“好了,休息的差不多,我們抓緊時間,趁天黑時找到。”陸飛騰想不清楚幹脆直接站了起來,招呼起遠處的手下。
“是!”他們應得爽狂,樂不樂意就無人知道了。
陸飛騰也不在乎,帶頭向前走去了。
之前那個說話的小兵眼珠子一轉,幾步走到了陸飛騰前面:“怎麼能讓大人開路呢?我自小在這片長大的,我來帶路。”
不是小兵出爾反爾繼續奉承陸飛騰,是他覺得還是自己人在前面控制速度比較好。好不容易離開軍營,他們可沒舒坦夠。還是慢一點,能拖到天黑最好。考慮到他家就在附近,說不定還能回家住一晚。
而且這次出來也算是一次任務,上陣殺敵他絕不會拖延,但這種任務還是拖一拖為好。畢竟要是完成的太快,上面認為任務太簡單,功勞可不會記在他們頭上。
陸飛騰瞬間注意到了小斌放慢的速度,不過不想撕破臉皮的他還是點點頭:“也罷,你在前面一定要注意有沒有鐵塊的蹤迹。”
“那是自然。”小兵呵呵一笑,心裡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漠北的大部分鐵礦都是清清楚楚記錄在案的,唯獨這一處因為年代久遠,記錄模糊隻有大概的位置,不可能這麼容易找到,這也是他和兄弟們主動要求來此處跟着陸飛騰這個陌生人的原因。
不想,下一秒,
“那邊地上的是不是鐵塊?”陸飛騰指着小兵的右前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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