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這就走。”趙喜雖盼望着能夠面聖,但馮達都開口了他也不能不聽,隻得狼狽地帶着十幾個太監原路返回。
馮墉一直在暗處看着,見趙喜他們被打發走才慢悠悠晃出來:“小達子,你覺得二皇子的新任大太監如何?”
馮達:“他是大太監?宮裡沒有其他太監了?”
馮墉:“算也不算,反正他最多隻能當幾個月。”
馮達不甚明白馮墉的意思卻還是老實回答了上個問題:“太傻了,傻而且有野心。”
馮墉點點頭:“三皇子身邊的吳桂也很傻。”
馮達:“吳桂還可以說是大智若愚。傻人有傻福這話沒錯,尤其是對沒有野心的人來說。”
馮墉又點了下頭:“王小福也很有野心。”
馮達這次回答得更快了:“王小福不傻還很聰明。”
馮墉看看日頭,又慢悠悠晃回去了:“聖上最近身體越來越差了,不過算算時間這個點也該醒了。”
皇上的身體差嗎?馮達一邊跟上師父的腳步一邊疑惑。最近宣文帝叫了好幾次太醫,說是因為大皇子去世而茶飯不思,難以入眠。但他和師父這種貼身服侍的卻是知道,宣文帝吃得好睡得香,完全沒有生病的樣子。
不過隻疑惑了一瞬,馮達就想通了。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輪不到他們奴才質疑。
第57章機靈的狗蛋
遠在漠北的謝若昭隻得到了宣文帝身體不适的消息,不知道二皇子換了一個愚笨的大太監也不知道皇宮的暗潮洶湧。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現在外敵當前,宣文帝不是傻子不會讓大德朝内部鬧起來的。
大皇子的突然去世,南蠻的進攻和姜戟匆忙趕往前線,幾件事湊到一起,就是街邊的乞丐都知道要不太平了。
幸運的是漠北相比于其他地方要好一些,畢竟距離戰場十萬八千裡又時時受到北莽侵擾,除了有少年熱血上頭欲入伍上陣殺敵外,普通百姓也就照常過日子。
謝若昭也沒亂了陣腳,隻不過到底還是多了幾分緊迫感,所以一大早就派人把叁化村的羅村長請了過來。
見到羅村長的第一眼,她松了一口氣。果然大部分村長還是德高望重者居多,時水生那樣的毛頭小子是特例中的特例。
叁化村的村長羅延年,也就是老張頭口中兒子喜歡吃蘿蔔的那位,樣貌上就很像村長。白發白須,微微駝背,沒有表情時讓人生畏,笑起來卻讓人不自覺想親近。
羅延年見到謝若昭的第一面就是笑着的,讓謝若昭一下就生出了不少好感。
“本宮聽叁化村不少人說羅村長是個難得的為民着想的好村長,這聽得多了便起了幾分好奇。今日一見,果然倍感親切。”她率先開口,同時揮手讓瑪瑙扶住了要下跪的羅延年。
謝若昭現下是看不得老人下跪的,尤其是到羅延年這個年紀,磕頭過猛可能都會出問題。
她十天前才得到消息,柳氏終是沒熬過去,和當初的時宗仁一樣,在夏秋交接之際離開了人世。但值得欣慰的是,柳氏走的時候沒什麼遺憾,兒子的遺願實現了,她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村子也改了名字,重新開始。
羅延年也不推辭謝若昭的好意,隻是在被扶着坐下後,笑着對瑪瑙道了謝:“到底是王府的風水養人,加上又是殿下調.教出來的,老朽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
瑪瑙被這麼一誇,也是高興不已,不用謝若昭吩咐就親手給羅延年倒了一杯茶。
隻幾句話的功夫,謝若昭就知道羅延年是個會做人的。她因此更高興了,田地劃分是個棘手的麻煩,但是羅延年給她增添了幾分信心。
“不知殿下這次見老朽是為了?”羅延年顫顫巍巍地拿起茶盞,隻一聞就知道這是難得的好茶。不過人老了睡眠就少,要是再喝茶他的身體卻是受不住的。
謝若昭觀察着羅延年的動作,見其隻是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的表情也頗為惋惜不舍,立刻就明白了。
“去給羅村長倒一杯溫水,”她先是吩咐瑪瑙,然後才轉向羅延年,“這次找羅村長過來是本宮有一個想法,要是運作得當,可以讓叁化村的村民都過上好日子。隻是其中也有不少麻煩,需要羅村長幫着解決。”
羅延年聽到前半段的時候還很緊張,聽到後面的麻煩卻又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天上不會掉餡餅,有麻煩總比一切順利要可信。就算這想法隻是世子妃的一時興起,有麻煩制約着她也不能做得太過。
“作為叁化村的村長,當然是希望村子越來越好的。因着殿下和百先生治理鹽堿地的法子,村裡不少人都存下錢了。這不,來年張家的狗蛋就要娶妻了,”他不動聲色地恭維着,然後才道,“殿下有什麼想法說就是了,老朽一定竭盡全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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