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細膩心思糾結着,忽然發覺隻要她不說話,男人就像個啞巴一樣站在原地,實在老實的過頭。
纖細的手指點在桌上,淺淺輕聲同他說:“你在我面前不用這樣拘謹。”
蕭祈深邃的眼窩猛的一震,慌張道:“那怎麼能行,您是主子,奴怎麼敢在您面前放肆,這太不合規矩。”
看他激動的反應,淺淺捧着茶碗微微縮起身子,細密的睫毛忽閃着,櫻桃般紅潤的唇一張一合,“母親教導過我,知恩圖報,将心比心。你既願意追随我,我自然要好好待你。”
哪怕是奴才,也有作為人的尊嚴。
聽完她的話,蕭祈沉默良久。
他也曾是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被貶為官奴之後看盡世态炎涼、人情冷暖,親人含恨離世,死狀凄慘。他為了活下去,要日夜忍受辱罵和毒打,連尊嚴都被人踩在腳下。
暗無天日的過了許多年,跪了那麼久,他變得麻木不仁,木讷寡言,隻有這樣才能減輕内心的痛苦,才有勇氣活着。
能遇到七公主這樣好的主子,蕭祈覺得自己已經是三生有幸,從不敢再奢求其他。
可她卻像将他當成一個人,而不是低賤的奴才,讓他麻木的心重新活躍起來,不再隻是苟且偷生,而是想活的有意義。
蕭祈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如何報答公主的善心,良久,張口啞聲道:“奴身上的傷已經大好,行走坐卧不成問題,若是公主有用的到奴的地方,奴願效犬馬之勞。”
雖然他臉色如常,行走間也不見異樣,可淺淺并不信他的話,他背上的傷她見過,大夫也說了至少要個把月才能好全,這才養了五六日,哪能好那麼快。
知道他想盡早為自己做事,淺淺心中很開心,卻更想讓他多休養幾天。
“你好生養傷,日後我定是要重用你的。”淺淺感覺自己在這兒待了有一會兒了,一邊說着就站起身來,“我那裡還有一套《沉劍錄》,你若是想看,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淺淺的外祖父收藏了許多名書,時常托人捎些書本過來給她,因此她書房裡藏了許多珍貴的書籍。
《列國傳》講的是治國文略,她還勉強能看得懂,《沉劍錄》與《列國傳》齊名,講的是治軍兵法,她就一竅不通了。放在書房也是蒙塵,不如拿出來給能識懂它的人。
不知為何,淺淺覺得他有一種行伍中人的氣質,不光是體态端正,更因為他有舍身救人的俠義心腸。
果然,蕭祈點點頭:“許久未讀書,奴愚笨了不少,公主願意借書給奴看,奴不甚欣喜。”
淺淺有點小小的驚喜,他果然曾是個知書達理的郎君。
她身邊四個心腹,晴妤識字不多,僅限于看賬管家;小福大字不識一個,最愛守着竈台;素雪一張巧嘴,識字也聰明,卻志不在讀書上;還有一個雨禾,做的一手好衣裳,卻也不識幾個字。
難得能遇到一個同樣喜歡看書的人,淺淺積極道:“我那裡還有很多書,你想看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多謝公主。”蕭祈送她到門口,對候在門邊的晴妤點頭示意。
從東廂房離開,淺淺臉上依舊挂着笑容,小聲感歎着,“他泡茶的手法很娴熟,你知道嗎,他竟然也看《列國傳》,外祖父說這書冷僻,少有人讀,沒想到他竟然看得那麼專注。”
小公主像隻靈巧的雀兒,歡快的吐露心聲,字裡行間都不離蕭祈。晴妤看了,心中微微升起憂心,但瞬間就消散了。
若蕭祈是個世家子弟,晴妤定是要擔心公主是不是與他過從甚密,但他就隻是個最低等的奴才,能得公主賞識就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除此之外再求别的……根本不可能。
主仆二人走回内院,轉頭就有外院的家丁跑去管家房裡偷偷禀報。
公主去看望了那個官奴。
得知此事,劉永微微皺眉,喝着派人買來的女兒紅,細品這其中的不對勁,“我看過他的身契,不過是個官奴,怎能得公主如此關心?”
身在宮外的下人并不知道宮裡面發生了什麼,劉永雖是淑貴妃的家臣,也隻通過貴妃的母家聽取命令,對宮中事缺乏了解。
瘦高個猜測道:“會不會是公主看上那小子了?我偷偷去瞧過,那人長的倒是周正。”
劉永猶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彙報給淑貴妃,但又覺得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官奴,哪怕公主真要寵愛他,還能讓他翻了天不成?
思考良久,劉永吩咐道:“你挑個空檔去試探他一下。”
若是個好拿捏的,便不足為懼,若是個脾氣硬的,隻怕會威脅他在府裡的地位,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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