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忘塵的另一層身份一直有所避諱,所以這人不提,他也絕不提,因此沒想到忘塵竟然會在此時提及這事。
也是……
這人的煩憂可比他大得多。
他無聲地笑了笑,心中也因這份情誼而暖了不少。
“忘塵大師說得有理。”
話音剛落,就見忘塵手一抖,運起内力射了一個酒壇過來,而他伸手接過,并卸去酒壇上的内勁,心下頓生不解。
這人剛不還砸了他的酒壇,怎麼這會兒又丢了一個過來?
“剛碎了一壇酒,現在補你一壇。”
李惜花愣了愣,看了一眼手上的酒壇,暗想忘塵大師這招拿别人的酒賠别人的行為實在是妙,不過他拍開泥封,就着酒壇一氣灌下,待小壇酒全部飲幹後,将那酒壇舉起,對着這人。
“多謝。”他再次道。
☆、072章籠中鳥
朋友之間相識久了,有些話便無需再多說,兩人相視一笑,皆十分默契地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忘塵收回目光,擡手又是一子落在縱橫交錯的棋局之中。
這世上能真正超然于物外,做到無執無妄的人終究是少數,既如此,一壺陳酒在手,三五摯友為伴,勘不破這十丈紅塵又何妨?
與此同時,不同于半雲坡的陽光明媚,洛陽卻是陰雲密布,陰冷的風穿堂而過,但偏偏有人要将那些鳥籠子挂在檐下,任由肆虐的寒風吹得籠子裡的鳥兒瑟瑟發抖。
一名披着厚厚貂絨裘的少年正墊着腳,拿着一根細細的木棍逗弄着籠中的金絲雀,那是一雙極白的手,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好似瓷器般,竟生出幾分透明之感。
鳥兒在籠中被他欺負得不耐,弱弱地叫了一聲,引得少年勾了勾唇角。而在這人腳邊不遠處,一路馬不停蹄趕回來通風報信的黑衣蒙面人正内心忐忑地跪在地上,頭更是低得不能再低。
他之所以忐忑,是因為絕殺千重閣的命令乃是他下的,此舉本是想除去隐患,結果反而招緻災禍,緻使慘重的損失,而更加令他不安的則是眼前這少年的态度。
其實也不怪他揣摩不清眼前的情況,畢竟一般人在聽到自己費盡心力安插的一個據點被滅時,即使不怒上心頭,也不會像這人似的,隻輕輕一笑。雖然這少年笑起來十分好看,琥珀般的一雙眼瞳微彎,清澈的目光中透着稚子般的無邪,但蒙面人卻依舊感到渾身一陣寒意透骨。
少年不發話,蒙面人更不敢出聲,在這樣跪了許久,直到冰冷的地面幾乎凍透了他的膝蓋,眼前的人才終于悠悠開口。
“你可知吾為何不惜花重金,也要讓你去試探千重閣?”
蒙面人想了想,謹慎地說道:“少主是想借千重閣之手殺大夏的狗皇帝,也是想順便除掉玉無瑕?”
用手中的木棍再次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籠中的金絲雀,眼前的少年随口似的問道:“那你又可知,吾為何不派人親自動手?”
“這……”蒙面人心中咯噔一下:“屬下愚鈍。”
放下手中的細木棍,少年幽幽歎了口氣,似是傷感道:“因為吾手下的人根本就割不了趙祎的人頭。”
蒙面人皺眉,張口欲言,卻又強行忍住,而那少年雖然未曾看向他,卻像是察覺了他想說什麼,主動為他釋疑。
“這賊老頭越老越是惜命,而且疑心病還重,若他隻是讓侍衛成天到晚把皇城圍得像個鐵桶,那倒也就罷了,關鍵是他身邊那些世代忠于趙家的高手,而在這其中又有一個名叫楊宇銘的人尤其厲害,連吾手下的黑白兩鬼都打不過他。”
蒙面人沉吟片刻,說道:“我們也收買了幾家武林中的名門,難道還對付不了區區一個人?”
“收買?”少年輕笑,搖了搖頭。
他負手而立,像是在講一個笑話般說道:“那些武林的泰山北鬥俱都自命清高,即使他們私下裡幹的龌龊事一件不少,也不會與吾等同流合污,你不過是收買了他們門下的一些蛀蟲,好似架空了門派罷了,蛀蟲終究隻是蛀蟲,跑跑腿還行。”
一聽這話,蒙面人心中警鈴大作。
“屬下該死!是屬下無能!”
少年忽然蹲下身子,寬慰他道:“無妨,吾知道你也盡力了。”
說着,他又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忙伸手想要将地上的蒙面人扶起,一面道:“是吾的不是,一講起這些事兒就興奮得停不下來,倒忘了你還跪在地上,這天寒地凍的,你快起來吧。”
蒙面人一愣,沒想到這人會如此關心自己,這讓他反而忘了反應,結果就見少年似乎因為他的表情吃吃笑了起來。
見狀,蒙面人微窘,慢慢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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