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是說,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幫忙?”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最想問的問題。“你到底虧了多少錢?”
“27萬。”
“那你的胳膊......”
江甯把纏着繃帶的左手又往桌子下面藏了藏,仿佛在藏匿一個見不得人的贓物,“這隻是個警告,我已經把存款裡的3萬塊都給了他,還有24萬。下一次不知道是另一條胳膊,還是哪一條腿。”他咧了咧嘴,不知道算不算是在笑。
韋楚誠看着他,内心的酸楚像井水一樣源源不斷地返上來。他很想過去抱抱他,或者檢查一下他左手的傷勢。可是他一動沒動,他擔心自己的輕舉妄動又會像上次那樣刺傷這個男孩子脆弱的自尊。包子鋪裡人聲鼎沸,這個簡陋的擁擠的店面,一到中午竟然如此熱鬧。沒有人在意西裝革履的韋楚誠與這裡是多麼的格格不入,他的考究穿着一點也沒有對其他人造成影響,能坐在這裡的人,渾身上下的名牌再多也肯定都是假的。反而他在周圍人的眼裡看到了一陣深深的嘲諷:怎麼會有人特地跑到這裡來裝逼。
韋楚誠從錢夾裡拿出一張卡,輕輕地推到他面前。“我沒想到你虧了這麼多,我隻準備了15萬。”他頓了頓,然後補充道:“這是借給你的。”
江甯看了看桌面上那張建設銀行的儲蓄卡,一條中國龍正張牙舞爪盤踞在卡片的正中央。他再擡起頭的時候眼眶瞬間就熱了,他說:“你瘋了?”
韋楚誠沉默着,兀自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上。他是從來不抽煙的,可此時他覺得很有必要抽一支。他透過肮髒的玻璃窗看向外面那條逼仄的小巷子,路面坑坑窪窪,房屋殘敗傾頹,可是在這裡你能吃上油墩子,能給自行車換鍊條,還能花5塊錢剪個頭順便再刮個臉。就是這樣一條簡陋的巷子,收容了這個社會最底層的民生,也收容了這個體面的大上海中最不體面的一群人。
“錢拿走,還有9萬我明天取給你。”他把煙徐徐地噴到江甯的臉上,“你說得對,我瘋了。”
19.雲峰
“我今天沒有帶背包,這個,”盧雲峰從牛仔褲的左兜裡小心地掏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這個可以暫時放在你的包裡嗎?”
葉蓁蓁伸手去接信封的時候,嘴巴還沒有離開奶茶的吸管,他正在努力和最後幾顆負隅頑抗的珍珠作鬥争,吸管被吸出空蕩蕩的“呼噜”聲。信封沒有絲毫的褶皺,看來是被主人一路上非常小心地保管着。信封的正中間用漂亮的鋼筆行書寫着“勝負已分”四個字,但卻沒有寫地址和收件人。
“這什麼呀?戰書嗎?”他嘴裡含糊着,舌頭分身乏術地兼顧着發音和剛剛被吸上來的黑珍珠。
“啊......對啊。反正你先幫我保管一下。電影還有多久開始?”盧雲峰擡起手腕看了看表。
“還早呢,你先喝點什麼吧。”蓁蓁回身拉開背包把信封投進去,然後拽過旁邊的菜單,手指敲着上面的某一行推薦說:“你一定要試試這個‘孔雀毒’,親測好喝!”
盧雲峰把五官擠在一起,做出一副苦瓜臉,“什麼奇怪的飲料,我不要。”說着,他揮手招來服務生,要了一杯拿鐵。服務生剛要走,又被他叫住:“給這位先生再來一杯‘孔雀膽’!”
他們現在身處的這家咖啡廳在衡山路的衆多店面中并不算顯眼。老闆很會做生意,白天這裡被當成咖啡廳營業,而到了晚上,搖身一變就成了個酒吧。葉蓁蓁記得,第一次來這喝飲料就是雲峰帶自己來的。他還記得當時雲峰言之鑿鑿,說自己一定會喜歡這裡。為什麼?回答說因為這個店的名字很符合他的文藝氣質。問是什麼名字?“白描”,英文是“LineDrawings”。蓁蓁的确是一來就喜歡上了,但根本不是因為别的,隻是因為這裡是他盧雲峰的推薦。
蓁蓁和雲峰是在一個圈内朋友組織的線下讀書會上認識的。在同志圈子裡,各種各樣的線下活動并不少見,但大多數是桌遊、密室、劇本殺之類的遊戲,像這樣的活動卻不多。蓁蓁之所以注意到盧雲峰,實在是因為他太紮眼了。他是活動中的積極分子,口才好,為人又開朗熱情,見誰都能招呼幾句,再加上俊朗的外形,這樣的男生很難不被人注意到。果然,活動分組時,幾乎所有人都想要和他分到一個小組去。起初蓁蓁在心裡嘲笑這些人眼皮子真淺,見到個稍微順眼點的男的,臉都不要地貼上去。他注意到一個長發齊耳,帶着丁零當啷的首飾還化着濃妝的小夥子,時不時就拿他那對桃花眼偷偷瞄人家一眼。
可是他沒想到偏偏是自己和盧雲峰分到了一個小組。雲峰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頓地閱讀他胸牌上的潦草字迹:“葉—蓁—蓁,你這名字可真好聽,還很有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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