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緩過勁來之後,她卻是啧啧兩聲,不知是在嘲笑何人地笑了起來,說:“沒想到啊沒想到,這父子竟然栽在了同一張臉上。”
紀雲川在這個時候掀了掀眼皮,直視着任淑妃,嘴唇上的口脂這麼長時間下來讓他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強壓下這股不舒服的感覺,向任淑妃解釋道:“殿下跟奴婢沒有絲毫關系,娘娘想錯了。”
這樣的辯解,仿佛是在掙紮。
即便已經站在懸崖邊上,已經站在即将碎裂的冰面上,沒有辦法自救,他也是要掙紮一下的。
任淑妃看着紀雲川,她突然就在想,人落水尚且會撲騰兩下,這位曾經的皇子落難到如此地步,難道半點都不會掙紮反抗嗎?
這樣想着,任淑妃将話問出了口。
紀雲川被問得一怔,垂眸避開任淑妃的目光,隻簡單又冷冷地答道:“掙紮過的。”
隻四個字,便能讓任淑妃想象出這段時日紀雲川在紀羽手上是如何垂死掙紮,最後卻隻能在紀羽的或暴力或威脅下屈服。
再變成如今這樣。
可任淑妃總感覺紀雲川其實是沒有變的,有些東西折不斷就是折不斷。
就像徐貴妃當年被逼着入宮,被不愛之人捧到那樣的位置上,瞧着像是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可上月的事兒卻叫任淑妃知道,徐貴妃根本沒有被磨平棱角。
無論是紅杏出牆生了個兒子來奪嫡惡心皇上,還是在皇上沉浸于那點根本不顧旁人感受的愛戀無法自拔,終于後悔的時候奪過毒酒仰頭飲盡。
這都說明徐貴妃這麼多年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妥協。
任淑妃想,徐貴妃如此,那紀雲川呢?
他會被紀羽逼到妥協嗎?
第9章上元(二)
許是紀雲川出來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在任淑妃剛從昔日三皇子身份暴露後落到這般境地的震驚中回神,尚未借此機會報複紀雲川的時候,紀羽竟是找來了。
宮道裡寒風呼嘯,朱紅宮牆間站着的是披了墨色狐裘的紀羽,與他身後匆匆跟上來的宮人。
而他仿若周遭無人一般一步步朝紀雲川的方向走來,臉上神色難看到極點,隻一眼便叫紀雲川明白自己今日怕是不好過了。
任淑妃瞧着紀羽的模樣皺了下眉,狐疑地瞥紀雲川一眼,在紀羽來到面前之前問了最後一句:“他與你當真不是……”
紀雲川沒等任淑妃說完,估算着紀羽走來的時間,先一步開口打斷她的話,答道:“不是。”
不是?
那為什麼紀羽要找過來?
這讓任淑妃很不解,她恨一個人,便是恨不得那個人去死,她讨厭一個人,便是恨不得那個人往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從前她便讨厭貴妃,也讨厭紀雲川,這二人總讓她想起自己是以什麼辦法爬到這個位置的。她也知道皇後和太子恨透了貴妃和紀雲川,貴妃的事被捅出來想該是太子的手筆,可為什麼太子恨不得貴妃去死,卻要這樣留下紀雲川。
隻是為了羞辱他嗎?那可不見得。
羞辱紀雲川有很多辦法,反正都已經将紀雲川貶為奴籍了,那将這樣的絕色賣入南風館叫那從前高高在上如天上月的皇子從此隻能靠取悅男人過日子,豈不是比如今這般更加羞辱紀雲川?
紀羽不可能想不到,他隻是不想這般對待紀雲川罷了。
可這樣的道理,紀雲川看不出來,紀羽自己也感覺不到。
這讓任淑妃秀眉微蹙起來,瞥一眼紀羽,又看一眼紀雲川,最後隻是退開兩步收拾好原先的震驚,才擺出宮妃的姿态來朝匆匆趕來的紀羽一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紀羽草草瞥她一眼,回以一個颔首算是見過對方,才轉頭看向紀雲川。紀羽也不等紀雲川說話或是有什麼反應,那帶着狠厲神色的眼瞥她一眼,擡手便甩他一個巴掌,打得他被那力道帶得别過頭去。
啪的一聲。
好大的巴掌聲響在宮道上,聽着便是痛極,再看紀雲川的臉,已是迅速紅了起來,想待會還要腫起來的。
“殿下回去罰我……罰奴婢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跑過來。”紀雲川依舊維持着方才被打到偏過頭的姿勢,也沒去看紀羽,隻冷冷看着宮道旁的雪。
“從前貴妃樹敵頗多,孤若是不來尋你,你怕是要被别的仇人搶先殺了。”紀羽眼中冒着怒火,瞧着依舊在氣頭上。
若是往前幾日,興許紀雲川還會閉嘴不言讓紀羽散了火氣再說話,可今日聽着這話,紀雲川卻有些不想安靜下來。
明知道會惹紀羽生氣,卻還是想要說點什麼。
紀雲川終于肯看向紀羽了,他神色依舊清冷,掀了掀眼皮朝紀羽看去,說:“殿下今日便殺了我,往後自是不用怕我被人搶先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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